“必须得换。”
祝云璟垂眸，沉默片刻，瓮声道：“夕雀。”
贺怀翎没听清楚：“什
？”
“夕雀，
母后给取
小名，她说出生时候是黄昏，她在生时候迷迷糊糊听到外头雀儿叫声，就取
这个名字。”
祝云璟眼珠子转来转去，有些羞于启齿，只是他母后给他取小名，他却又不舍得就这放弃。母后去世时候他年岁还小，能记得事情不多，母后温柔带笑声音在他耳边
声声地喊他“夕雀”，却是记忆深刻。
出城之后没多久，辆低调不起眼马车汇入车队中，贺怀翎下马，坐进车里来，祝云璟正抱着暖手炉窝在车中小憩，听到动静才睁开眼睛觑向他。
贺怀翎打量着祝云璟面庞，易容之后遮去他原本过于出众叫人过目难忘长相，贺怀翎有些不适应，问他：“还习惯吗？”
“还好，”祝云璟皱眉道，“就是黏在脸上有点不舒服。”
“且忍忍吧，京畿地带难免会有人认出你来，等到边关就不用这样。”
祝云璟用鼻子哼哼两声，不然还能怎办。他躺下身，缩进厚实毛毯里，身下垫着好几床皮褥子，车行起来却依旧颠簸得难受，便是早知如此，却只能忍着，总不能才刚上路就后悔。
是入冬之前贺怀翎特地叫人在窗边栽，颜色十分好看，这几日正开得灿烂，可惜明日他们就要走。
贺怀翎又道：“你若是喜欢，待到边关，再叫人给你栽。”
祝云璟不言，半晌，才声轻笑：“侯爷好兴致，陛下命你去镇守边关，你却想着给种树栽花。”
“去边关也得过日子，谁告诉你去那边就不能过好日子？”
祝云璟笑着撇嘴，颇不以为然，去边关风花雪月？算吧。
“夕雀，”贺怀翎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越念越是喜欢，“挺好，真是个好名字，不过，知道这个名字人多吗？陛下呢？”
祝云璟小声解释：“名字是母后取，只有她会私下里这喊，当着陛下面却不会，陛下就算知道怕也早就不记得
见祝云璟越缩越进去，连脑袋都几乎埋进毛毯中，贺怀翎很是无奈，抬手在他发顶轻轻揉揉：“殿下……”
祝云璟不应，贺怀翎又喊他：“殿下。”
连喊几次，祝云璟才从毛毯中露出两只眼睛，不悦看着他：“干嘛？”
真凶，贺怀翎失笑，再次揉揉他：“殿下，离开京城后要帮你换个身份，名字也得换，你想好以后叫什吗？”
“……定要换吗？”
贺怀翎取出刚买来点心：“致香斋，明日离京城就吃不到，给你多买些。”
祝云璟吃块，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贺怀翎总以为他喜欢这间铺子点心，时常会给他买来，其实他口味和刚有身子那会儿早就不样，但贺怀翎愿意买，他收着就是。
贺怀翎手指拭去祝云璟嘴角沾到点糕点屑，祝云璟抬眸，看他眼，贺怀翎与他眨眨眼睛，眸中尽是笑意。
转天清早，贺怀翎辞别家人，踏上去往边关道路。
因着是去赴任而非出征，可以带上家眷随行，贺怀翎虽无家眷，家丁却带不少，他让手下参将领着那三万军马先日上路，自己则落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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