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祝云璟才悠悠问道:“若是关口当真破,张大人,你会逃吗?”
张柳壬怔怔,脸讪然道:“下官是朝廷命官,即便现下真逃,过后也还是逃不过朝廷责难,还是不吧。”
祝云璟闻言似笑非笑地瞅他眼:“张大人今日倒是有些叫人刮目相看。”
张柳壬:“……”
张柳壬走后祝云璟便叫管事安排人把粮草都送去军中,半个时辰后管事回来,顺便带回来个消息,下午姜演亲上城墙迎敌,被人偷袭受重伤,已经不能动弹。
没有间断过,从晌午直持续到入夜。
祝云璟心不在焉地翻着书,下头人每隔个时辰便会来与他禀报回外头状况,他没有多问,郁色却在紧拧起眉间不得舒展。倒是元宝直趴在窗口,瞪着大眼睛兴奋地听着外面传来声音,不时发出咯咯笑声。
寻常孩子听到这些声音即便不吓得嚎啕大哭,怕也不会像元宝这样表现得这般兴趣十足,祝云璟摸摸儿子脑袋,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贺怀翎种。
冲天炮火声持续整整十日,那苍戎新汗王亲自带兵,到白日便不惜切代价地疯狂强攻,茕关守兵人数少处于劣势,无法主动出击,只能被动守城,死守住关口等待援军。
贺怀翎那边应当已经收到消息,但那头战事未,他怕是赶不回来。送去京中紧急奏报,却是至今未有回应,也不知援军哪日能到。
祝云璟瞳孔微微缩:“死?”
管事道:“那倒没有,但短时间内是再起不身。”
祝云璟亲自去见姜演,姜演腹部开个大口子,肩膀上还中箭,浑身是血,确实伤得很重,只能躺着与祝云璟说话。
“少爷,您还是赶紧带小少爷走吧,那个苍戎新汗王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疯子,们如今就只剩下万多点人,若是关口真破,您……”
姜演声音嘶哑,祝云璟打量两眼他身上伤,问道:“苍戎国两年前才兵败,三十万精锐兵马几乎全灭,他们是如何在这短时间内恢复元气,还敢再来挑衅大衍
这日傍晚时,扈阳城知府张柳壬亲自来趟总兵府,同来还有给军中送粮草长串车队。祝云璟接见他,张柳壬笑眯眯地表示,扈阳城那些商人这回听说茕关有难,就自发组织起捐粮,不够他们还能再捐。
“他们也算有心。”祝云璟语气淡淡,上回捐粮贺怀翎出征时并未全部带走,军中存粮是足够,但既然有人愿意捐,祝云璟自然不会往外推。这张柳壬亲自带队过来,又不直接把粮食送去军中而是送来他这里,显然是想要通过他在贺怀翎面前讨个好,彼此心照不宣便是。
“应该,应该,”张柳壬连连道,“茕关若是真破,扈阳城第个要遭殃……他们也是想要保命。”
不管是前次捐粮让那些商人尝到甜头,还是为自身安危,敌人已经打到家门口,这个时候唯能指望也就只有这茕关守军。
祝云璟不言,他们都知道,茕关不能破,扈阳城里不但有那些商贾,还有这些年来陆陆续续迁徙又或是逃难过来安家这边境地带普通百姓十数万人,且茕关旦破,夷人入关便可剑指京畿,这个后果谁都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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