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卓看看他，还是没出声。
“那你就站着吧，当
早上迎宾，还滴流滴流淌黑水儿。”季楠笑
声，口香糖还打个响儿。
“把你欠
。”走在最边上穿白外套男生开口说句。
“那要不你叫他也行，”季楠抬抬下巴指向白外套男生，跟潘小卓说，“你叫凯哥，让凯哥带你进去。”
潘小卓迅速抬眼扫，白外套男
“小眼镜儿！”
身后有人喊声，那声音潘小卓听心更是哆嗦，却还是下意识回头。
“哟，摔啊？”戴着棒球帽男生嚼着口香糖，跟在另外两个抬垃圾桶男生旁边，言语间痞里痞气，“这身泥，造得跟个流浪狗似。”
潘小卓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过来，抿抿嘴唇，没吭声。
“摔？”旁边另个高高男生看他眼，问。
昨天场大雪，没什
风，路面上积雪吹不开，车轱辘遍遍重茬儿轧过去，今早路面上就攒半尺高黑泥。
潘小卓早上先给小弟送去幼儿园，再上车时间就有点儿晚。早上这个时间段几趟公交车上大部分都是学生，但潘小卓他们学校学生不多。
毕竟多数都是花高额学费进来，像潘小卓这样自己考进来免学费只占很小部分。能花这高学费来私立学校，没几个大冬天扛着冷风等公交。
潘小卓在车上背会儿单词，他兜里有个便携单词书，他天天揣着，抽空能背几个是几个。车上不知道谁在吃包子，肉包子味儿飘得满车都是，潘小卓早上没来得及吃东西，这会儿闻着包子味儿觉得胃里发空。
路面有雪，车开不起来，等公交车晃悠到学校那站，离打铃时间只剩三分钟。车尾发出声“嗤”气音，车门慢慢悠悠地开，潘小卓连忙跳下来。
这三个人里面潘小卓最不怕就是他，另外两个潘小卓都怕。最初连这个潘小卓也怕，只是现在他和同桌熟，这位是同桌小哥，天天都能见着也就不怕。
潘小卓“嗯”声，低着头听这三个人越走越近。
“还迟到，等会儿你就穿着这身儿在门口站着吧，迎来送往，站完早自习都得淌下半斤水。”戴帽子那个又说话，他说话总有股欠不拉唧调调。
潘小卓眼皮耷拉得更重，甚至想要就在外面站着吧，早自习下课再进去。
“要你叫声哥，楠哥给你带进去。”戴帽子又说。
他得快点儿。被抓住迟到他就得在楼下大厅保卫室站满整个早自习，路过老师和校领导都看得见。潘小卓很怕这个，每个人往他身上扫眼都让他难受，手不知道该怎放，眼睛也不知道该落在哪儿。
然而他今天就是不顺，注定赶不上打铃前进教学楼。
从公交车上刚落地，还没等迈出脚步，从后方猛地窜来辆电瓶车，车上大叔“哎哎”地喊，潘小卓慌慌张张地往旁边躲，到底也没躲成。
从侧门迈进校门时候，潘小卓羽绒服上沾着半面湿淋淋黑泥，书包也是。他刚才伸手想要拍拍，却只是把衣服拍得更脏，手也沾雪水，冻得疼。
穿过操场时候潘小卓心想，今天不光得在保卫室门口站着，还得挂着这身泥狼狈地站着。他在心里无声地叹口气，越怕什越躲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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