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牵着小弟手把他送进幼儿园,送早幼儿园不开门,所以每天送完小弟潘小卓时间都很赶。
之后几天他都是紧赶慢赶踩着铃声能跑进楼,周五这天幼儿园开门晚几分钟,公交车错过班,所以这天他又没来得及。
潘小卓得穿过足球场和教学楼,他才刚跑到足球场,就已经听见铃响。潘小卓脸上看着没什表情,但心里痛苦地“啊——”声,这路跑得胸腔冰凉,呛肚子冷风,到底还是没赶上。
对社恐小男孩儿来说往那儿站真太可怕。
“又迟到?”身后有人出声,潘小卓回头,看见石凯
陶淮南对外也不爱说话,虽然性格并不内向,但个盲人在人多环境里还是没有安全感。潘小卓直让他坐里面,体育课和平时上厕所也都带着他。这长条桌子就像他们俩保护层,桌子里面就是安全。
他们彼此知道对方很多秘密。
比如潘小卓知道迟骋不是陶淮南亲哥,比如陶淮南和迟骋不只是兄弟,他们很亲密。
陶淮南知道潘小卓从小住在姑姑家,知道潘小卓从很小时候就没有爸爸,妈妈去外地又成家,再没回来看过他。
潘小卓没有自己房间,他睡在客厅沙发上。姑姑家百平三居室,个房间姑姑和姑父住,个房间是妹妹,原本还有个房间给小卓住,后来姑姑生小弟,奶奶来照顾小弟,小卓就主动搬出来。
没洗手。他从桌子上拿根笔,用笔帽把他脸上那根白毛挑开。
陶淮南看不见,是个盲人。分班之后潘小卓就跟他坐桌,是潘小卓主动提出。
当初陶淮南不止次替他解围,是个很温和人。
盲人在普通学校上学几乎是不可能事儿,黑板和书他都看不见,但陶淮南家里这多年直坚持着让他在普通学校,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只能待在特殊群体里。
这对小同桌关系很好,潘小卓对外社恐,私下里跟陶淮南倒挺放得开,俩人天天说话,下课说,上课偶尔也说。老师拿他们没办法,潘小卓是班里尖子生学霸,陶淮南是团宠,所以他俩上课小声说话老师们也舍不得说他们。
他每天晚上要把被子抱出来,等大家都睡再关灯睡觉,早上要在大家都起来之前先洗漱,不然洗手间不够用。
奶奶最近回老家处理房子事儿,早上就潘小卓送小弟去幼儿园。小弟很乖,性格跟小卓有些像,不爱说话。
潘小卓晚上回家前把羽绒服送去洗衣店,书包能拿回家自己刷,羽绒服自己洗不。洗件羽绒服要三十,潘小卓把钱交,穿着校服走回家,边走心里边想,这跤平白摔出去三十。
但是跟去年那四千比,这好像又不算什。
想到那没送出去四千块钱,潘小卓就又想到他那两位债主。小卓搓搓脸,低着头走得快点儿。
“你吃饭没,卓儿?”陶淮南问。
“没,早上要送小弟,来不及。”潘小卓说。
陶淮南从桌斗里摸出个东西来,递过来说:“就猜你今天没空吃早饭,早上给你带。”
潘小卓笑笑,也没客气,接过来说:“谢谢同桌。”
老师没来早自习,潘小卓边背地图边啃块儿奶香米糕,手隔着塑料袋儿拿着,还挺热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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