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卓只笑笑,没答这话。
“平时从来不想这些,今天看见妈就直在想这些。”潘小卓说。
石凯不愿意让他继续想这些
潘小卓也没回宿舍,他在操场主席台上面找个椅子坐下。入冬操场没有人,何况马上就天黑。他个人坐在空荡荡主席台上,窝在那里打电话。
不知道是出于哪种情绪,他这时很想和石凯说话。
“凯哥。”潘小卓轻轻地叫声。
“嗯?”石凯应声。
“奶奶有点儿迷信。”潘小卓看着下面操场,慢慢地和石凯说,“这些年里她总挂在嘴上说,说命不好,没福气。她好像还找人给看过八字,说就是命里带。”
潘小卓被他语气逗得想笑,说:“她说来看看。没反应过来,坐下,还跟她说话。”
“你就反应慢,”石凯气得不行,“你还跟她说话?你可没张嘴还叫声妈吧?”
“那没有,”潘小卓真笑,“总共就说两三句。”
“你姑也是,不知道怎想。”石凯无语地说,“还真叫你去。”
潘小卓说:“她给姑姑买好多东西。”
?”
以潘小卓性格,这会儿他什也不会说。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石凯声音听起来太有诱惑性,还是这长时间以来两人接触,让潘小卓咽下那句“没怎”,沉默片刻他低声说:“是妈回来。”
石凯顿,轻声问:“你看见?”
“嗯,”潘小卓说,“姑姑给打电话,说有事要找,让回她家下。”
“你妈也在?”
“什年代。”石凯皱着眉说。
“确也没什好事,自己也觉得命不好,感觉活得就比别同学都辛苦。”潘小卓笑笑说。
石凯没出声,听着他说。
“因为不会说话,也不跟别人玩儿,初中老有人欺负,觉得生活很没意思,每天都太难。”这个时间在外面坐着实在是冷,潘小卓冻得吸吸鼻子,笑下,“直到高中以后才觉得变好。”
石凯问:“高中怎变好?”
“下次你姑叫你回去你先问问干什。”石凯恨铁不成钢地说,“还坐下说话,那老实呢?”
潘小卓今天确实心情不好,他平时几乎从来不会想起他妈妈,这个人在他生命里已经没什痕迹。
从他爸去世,到他妈走,到这多年寄人篱下,再到最后奶奶也走,潘小卓从来没自己觉得可怜过,他最多会在很少时候觉得自己有些孤独。
然而今天潘小卓乍看见他妈妈还是心里猛哆嗦,并且眼就认出来。在那刻潘小卓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
或者说不是他可怜,是这种血缘联系和母子天性可怜。每个像他这样长大小孩儿都可怜。
“对。”潘小卓句句地回答,“好多年没见过她,她走时候挺小。但看她就认出来。”
潘小卓说话还是老老实实,他几乎不和别人说自己事,聊自己简直让人社恐发作。但这会儿和石凯这样慢慢地说,却不让他觉得难受。
“她直没回来过?”石凯问。
“没,她又成家,没告诉别人她之前生过孩子。”潘小卓平静地说。
石凯脱口而出:“那还过来看你眼干什?你没开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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