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让你回家
？”陈潮烦得快炸，声音听着好像要打人。
苗嘉颜又往后缩点儿，指指地上那堆东西，以及被陈潮挡上
半扇门，终于也皱点眉，小声反驳说：“让你挡上……”
陈潮猛地
回头看看大门，又回过来看苗嘉颜：“这是你家
外面正是热时候，苗嘉颜晒得脸和脖子都红，就这
弯腰撅在那儿掀着陈潮头上衣服角，像在掀盖头。
“你别在这儿睡啊，你是谁呀……”苗嘉颜有些不知所措。
陈潮转转头，倚着墙直不睁眼。
这很有点棘手，胡同那边小狗又颠颠地跑来，在苗嘉颜脚踝边蹭来蹭去。苗嘉颜左手摸摸它，右手继续轻轻扇扇拽着衣服角：“你别睡……”
两人就这个坐着个撅着地僵持着，陈潮心情极差，苗嘉颜不知所措。
是个小姑娘，这小姑娘陈潮刚才在来路上见过。
那会儿陈潮在破卡车上颠下午，加上车里陈旧味儿，让陈潮想吐。车窗外是连片棉花田，绿色田地里搀着星星点点白，没有陈广达说得那漂亮。
陈潮开车窗，破卡车匆匆而过，陈潮跟外面棉花田里站着个小姑娘短暂地对上半刻视线。
小姑娘不大，穿着条又大又长白色裙子，端着胳膊，呆愣愣地站着，像个稻草人。
“你是谁？”小姑娘惊讶地问。
陈潮第次回到这儿时候是个夏天，那年夏天格外热。
陈潮坐在个放倒皮箱上，背靠着砖墙，腿边是另外个巨大箱子，以及三四个手拎袋。
那条脏得看不出本色毛毛狗再次从胡同那头晃过来，边走边到处嗅嗅。晃到陈潮腿边时候像是想要过来，陈潮收下腿，小狗以为要踢它，头躲迅速颠几步，跑。
头顶太阳晒得人眼晕，墙根儿有半片阴影，陈潮缩在那半截儿阴影里，阴影能遮住腿却遮不住脑袋。他从旁边手拎袋里随手掏件衣服，往脑袋上罩，衣服上还带着股他们家衣柜里樟脑球味儿。
这应该是他爸衣服，陈潮屋里衣柜没放这个，他闻这味儿恶心。
他没完没地晃陈潮那衣服，晃着晃着那衣服就被他给扯下来。
陈潮眼睛睁，苗嘉颜害怕地往后躲。
“不是故意。”苗嘉颜小声解释说。
“你有病？”陈潮脸色很难看。
苗嘉颜热得鼻尖上都冒汗，无辜地说：“想回家……渴。”
陈潮又难受又困，脾气上来，皱着眉很不耐烦地反问：“你谁？”
“是苗嘉颜。”小姑娘还挺老实，人家问就好好答，把名字都报出来。
陈潮懒得理，烦躁地又把眼睛闭上。
苗嘉颜见他又要睡，犹豫下，还是开口叫他：“哎……”
陈潮没理他，当没听见。
他爸把他扔在胡同口就走，陈潮坐在卡车里颠路，颠得他有些晕车。这会儿坐在奶奶家门口，困得睁不开眼。
奶奶家里没人，陈广达送他回来之前没跟爷爷奶奶打招呼，他们也不知道陈潮今天会带着这多行李回来。
陈广达自来不靠谱，他干出什事儿来都不奇怪。
头顶衣服被人轻轻掀起来角，陈潮烦躁地睁开眼睛，瞪出很凶双眼皮。
外面人跟他对上视线，往后缩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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