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潮又喊声:“它咬!”
“来来!”苗家颜关灯关门,拿矿泉水瓶就去隔壁院子。
推开陈潮房间门,陈潮正光着上身做题,苗嘉颜说:“来来。”
陈潮其实刚才已经喊好几遍,苗嘉颜洗澡去没听见,陈潮打又打不着,早就被“嗡嗡”得极心烦。
苗嘉颜问:“你开窗纱?”
他在电话里跟陈潮说:“儿子你中考放开考吧。”
陈潮问他:“不准备让当留守儿童啊?”
陈广达就“哈哈”地笑着,说:“爸尽量争取。”
初三开学早,暑假总共就放半个月,最热那段时间没能躲过去。
有前两年酷暑垫着,这年夏天陈潮内心已经相对平和。两个风扇都开着,窗户也开着,时不时冲个凉,晚上也没有那难熬。
时间走过都有痕迹,无论快慢。
这年雨大,连着个星期雨让村里各家都忙起来,不管地里种什,这下雨都保不住。
苗家陈家都得排涝,两家人穿着雨衣雨靴,每天都要去地里。苗家地多,尽管雇工也还是忙不过来,陈潮那几天都在苗家帮忙。他已经不像最初那生疏,现在地里很多活儿他都能干明白。
苗嘉颜每天把头发绑个小揪藏在雨衣大帽子里,帽子摘,就像个哪个神仙家看门小仙童。陈潮说他这样把额头都露出来显得额头特别圆,苗嘉颜就摸摸自己额头,笑着说:“们家都是鼓耶盖儿。”
陈潮让他个“耶盖儿”差点土跟头,往后稍步说:“好好说话。”
“没开,门缝钻。”陈潮皱着眉说。
苗嘉颜头发绑得跟个阿拉伯小少年样,晃晃水瓶说:“马上就好!”
两只蚊子在耳边“嗡嗡”个没完,不管到什时候陈潮还是无法跟蚊子达成和解。
陈潮扬声喊:“苗儿!”
苗嘉颜刚洗完澡出来正在擦头发,毛巾还搭在头顶,赶紧应声:“哎!”
“有蚊子!”陈潮喊。
苗嘉颜毛巾往脑袋顶系:“好来搞定!”
苗嘉颜还是笑,笑得帽子都掉下去点,雨点溅在鼻梁上。苗嘉颜用手背抹,问陈潮:“两年你学会方言吗?”
陈潮脸麻木地说:“闲学这个。”
这年夏天开学,陈潮就初三。
他晚上学习时间逐渐变长,好久都不关灯。苗嘉颜还是班里中上游成绩,不好不坏。
陈广达生意好像有起色,每次打电话听着声音都挺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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