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潮没再回他,过半小时发条:早点睡吧。
陈潮是冷漠,发消息都不带什情绪,冷冰冰。
这样陈潮对苗嘉颜来说非常陌生,可尽管是这样,苗嘉颜也还是比之前踏实些。
空个大洞心脏填上半,他裹着外套,就像陈潮在抱他。
之后两天陈潮直是这样,冷淡疏离。
可现在苗嘉颜变得贪婪,他平静不下来。他有很多话想说,想抓着不放。
苗嘉颜额头顶着膝盖,偶尔会转头换个方向。额头在裤子上蹭红,他闭着眼睛,在这个他最温暖小房间里,在这个睡起来最舒服小床上,他却只觉得冷。
陈潮消息是晚上十点多发过来,手机响声,苗嘉颜整个人弹起来去看。
—手机丢。
虽然只有四个字,苗嘉颜却觉得自己活。
苗嘉颜整天没能联系上陈潮,手机都已经没电,他上楼给充上电,裹着外套在床上抱膝坐着。
这个房间是苗嘉颜最温暖地方,这里装着爷爷奶奶给他很多很多爱,装着他从小到大高兴和委屈,以及那些不能跟任何人说心事和小秘密。
他从最开始隔着窗户跟陈潮说话,到后来会坐在桌子前偷偷看他,等着他喊“苗儿”。被陈潮用石头打坏窗户到现在都没修,苗嘉颜就让那条裂痕直在那儿,每次看见都能想到那个时候他们。
那时陈潮和这里每个人都不样,他是“外面”小孩儿。陈潮敲开苗嘉颜逼仄窄小门,和他说外面世界很大。
苗嘉颜喜欢他太久。
他不再主动找苗嘉颜,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会回消息。
但是他们之间没有时差,他没回去。
直播室新装修,打组新架子,工人过来装架子那天苗嘉颜也在。他出去给工人拿水,出门另个工人正抱着两片木板进来,木板挡住视线,工人没看见苗嘉颜,手滑没抱住,两米高木板倒,直接拍在苗嘉颜身上。
苗嘉颜用手拦下,木板没那重砸不坏,只是板面没那光滑,有些小毛茬儿,苗嘉颜半边脸被蹭到,从颧骨到额侧片火辣辣疼。
工人连连道歉,苗嘉颜捂着脸说“没关系,
他直接把电话拨过去,陈潮没接。
他又发条语音过去。
“潮哥……”苗嘉颜声音很不稳,他紧紧攥着手机,问,“你去哪里?”
陈潮:回学校。
苗嘉颜马上问:“那你现在呢?在首尔吗?”
青春期里所有对情感渴望,对爱情幻想,甚至是男孩儿发育时那些浑浊暧昧梦……都落在他身上。
所以当陈潮说想和他在起时候,苗嘉颜不敢接。这对他来说太重,从来没想过,他没有次想过要拥有。他控制不住想接近个梦,小心翼翼地看,却不敢伸手碰。
陈潮太好。那时苗嘉颜想是,如果有天陈潮不想和他好,他就再也不会出现在陈潮生活里。让本该耀眼人回到正确轨道里继续发光,回归正常人生。
苗嘉颜从小就不是个贪婪小孩儿,也不小气。他从来不朝人要东西,别人拿他东西他也向来大度。
今天陈潮走,按从前苗嘉颜想,他现在该安静。等着陈潮联系他,如果陈潮真想离开,他就安静地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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