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瑄冷淡觑向他:“昭王何不直说?”
梁祯笑望着他:“殿下不如猜猜,那上头名字是您,还是那九皇子?”
祝云瑄不动声色反问道:“为何只能是或九弟?你别忘陛下尚且有六位皇子在。”
“可惜、可叹,昔年皇太子被冤赐死,二殿下谋反被诛,若是有他们在,怕也轮不到您,只如今三殿下木讷愚笨,四殿下身有残疾,六殿下早夭,余下
“殿下,”梁祯轻声喊他,吐息间带出热气让祝云瑄稍感不适,不着痕迹地避开些,梁祯唇角笑意愈浓,“您不去陛下寝宫看看吗?宸贵妃带着九皇子可是日日夜夜守在陛下病榻前,您十天半个月才去请回安,就不怕陛下责怪您不孝吗?”
祝云瑄无动于衷:“你也知宸贵妃和九皇子守在那里,哪还有能插进去余地,更何况,不还有你在吗?比起,陛下应当更愿意你去那边守着吧。”
并不在意祝云瑄言语之间奚落,梁祯笑容依旧:“那怎能样,您是他儿子,不过是个外臣罢。”
“呵。”若是普通外臣又怎能得赐王爵,这个时辰又怎能在内宫之中随意走动,他与旁人,从来便是不同。
“太医说,陛下怕是熬不过这个冬日。”
皇城,启祥殿。
暮色渐沉,窗外寒风凛冽,不断吹刮着枯黄草木,枝头积雪簌簌而下,悄无声息地融进漫天雪雾中。
酉时已过半,太监们端着已经凉却动未动饭菜鱼贯退下,祝云瑄始终立在案前,长久地凝视着面前案上,那铺展开大衍舆图。案边点盏昏黄残灯,烛火映在他黑亮瞳仁里,明明灭灭。
突兀脚步声毫无预兆地在昏暗静谧大殿中响起,祝云瑄抬眸,淡淡瞥向来人,眉宇间透着疏离:“昭王进来,怎不先叫人通传声?”
梁祯笑而不语,摆摆手,示意守在殿内宫人都退下,祝云瑄冷神色,却并未反对。
祝云瑄正摩挲着舆图手指顿住,眼中滑过抹复杂异色,梁祯更贴近他些,别有深意声音在祝云瑄耳畔响起:“前几日,张首辅与另两位阁老被召进宫,您猜,他们是去做什?”
祝云瑄眸色更深:“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殿下就点不好奇吗?”
“便是如此,陛下心中怕是已有定论,也改不,好奇又有何用?”
梁祯声轻笑:“那倒未必,不到最后,切皆有可能,便是到那步,亦是事在人为。”
梁祯缓步行至案边,目光扫过桌案,顿顿,道:“殿下好兴致,竟看起地舆图。”
“随便看看罢。”祝云瑄嗓音漠然,指腹缓缓摩挲着手下舆图,由南至北、由东向西,大衍江山尽在这小小方舆图上,却如有千斤重。
“这里是京城,”梁祯靠近祝云瑄,与他并肩而立,几乎是贴在祝云瑄耳边低声呢喃,他指尖在那特地标红地方轻轻点点,停须臾,又划向西北边关,声音更沉,“这里,是茕关。”
祝云瑄眸光闪闪,便又听梁祯语中带笑,缓缓道:“贺怀翎是个有本事,这次终于是彻底把这北部夷人给收拾服帖,陛下龙心大悦,这两日连药都用得少。”
祝云瑄语气依旧平淡:“陛下若能康泰,那自然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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