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淮痛心疾首:“这得耗费多少银子?真这做无异于将钱投进无底洞啊!”
“怎就成无底洞?”梁祯“啧”声,“户部不是才拿陛下六千万两银子,怎这还没两天呢,又想来跟陛下哭穷?本王倒是好奇,自从开海禁之后,每年光是关税就得多收多少,怎到户部*员嘴里,就是这也没钱那也缺银子,钱都去哪里?”
被点名户部尚书涨红脸,支吾道:“钱要用在刀刃上,天下之大,到处都是要用钱地方,昭王这
拨下去,重修河堤之后能确保日后发洪水时不再出现决口吗?”
工部尚书愣,或许是没想到梁祯会问这直白,嚅嗫阵,道:“这天灾之事下官怎敢口断言,等自当竭尽所能,若能得上天庇佑……”
“也就是说这钱拨堤坝修,下次洪水再来,能不能挡得住,还是得听天由命。”
“当然不是,只是这事……这事本就不可能说死……”
梁祯说毫不客气,不但那工部尚书梗着脖子答不上来,祝云瑄亦沉脸色,曾淮皱眉道:“昭王还懂河务吗?新修堤坝到底能挡得住多大洪灾本就做不得准,洪水猛如虎,河堤修得再坚固都有被冲垮可能,老臣等今日便是拍着胸脯与陛下说这堤坝可用十年二十年,那亦是信口胡诌等同欺君。”
“是吗?”梁祯慢条斯理地拖长声音,“可本王怎就听有人敢做这个准呢?本王就是不懂河务前些日子才特地找人问过,有位姓周工部郎中可是拍着胸脯与本王保证,若是按着他法子,给秦州、豫州段河道改道,至少可保百年平安。”
工部尚书赶紧解释:“下官知道王爷说是谁,那位周郎中年纪尚轻,为人有些轻狂自大,对河道上事情其实只是知半解纸上谈兵罢,他那法子确实也曾与下官提过,从秦州段上游就开始改道,绕过秦、豫二州人口最多最繁华十八个府县,另引流入鲁地,有想法是不错,只是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且不说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光是需要动迁百姓就多达五十万人,劳民伤财,朝廷实无必要做这样事情。”
梁祯不以为然道:“秦、豫两段河道常有决口,与现下河道走势、山林地貌都有干系,择合适路径改道就可尽可能避开隐患,与其年年加固年年修,不如直接改道减低洪灾发生可能,才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法子,不过就是多费些事而已,本王不觉得有哪里异想天开。”
曾淮争辩道:“昭王说得轻巧,这五十万人怎迁,如何迁,昭王想过吗?他们当中有多少人世世代代辈子都守在那亩三分地上,如今你说迁就要他们迁走,他们能往哪里迁?你这是要拔他们根啊!再者说,这样大个工程需要多少劳役苦力,昭王又想过吗?到时候干活人从哪里来?若是朝廷强征劳役生民变又要怎办?”
“这个世上没有银子解决不事情,不愿意迁,给够他们安家费自然就迁走,五十万人而已,临近各州府县各分摊些,总不会没有他们容身之地,征劳役同理,只要给足酬劳,管事*员不盘剥不克扣,不至于让人因为给朝廷做事就没生计,自然不会有人有怨言,怕还会抢着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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