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瑄并未抬头,依旧在翻阅着手中奏疏,淡道:“昭王说笑,昭王虽统领京畿防务,但终归不是南营之人,犯事是南营总兵和副总兵,怎好牵连昭王,再者说,从来都是昭王拿捏朕,朕哪敢处置昭王你。”
梁祯瞳孔微缩:“此事臣之前并不知情。”
祝云瑄停笔,终于抬眼看向他,眼中带着几分并不明显嘲讽:“是吗?昭王手眼通天,什
原本还有些喧哗大殿瞬间便安静下来,这刻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皇帝特地挑在大朝会之时对南营两位总兵发难,真正针对人其实是这位手握兵权异姓王。
祝云瑄冷冽目光缓缓移向梁祯:“昭王可有何要说?”
梁祯抬眸,望向御座之上面容几近模糊皇帝。
祝云瑄……他是故意,高御史是曾淮门生,官职虽不高,却是曾淮留给祝云瑄为数不多可用之人,祝云瑄特地安排今日这出,打他个措手不及。
冗长沉默之后,他道:“臣没有什要说。”
景瑞二年,十月丙午,宣德殿。
今日是每半月次大朝会,在京五品以上文武*员尽数到场。祝云瑄是突然发难,在群臣已奏无可奏,朝会将结束时,皇帝亲口点京南大营总兵张参和副总兵刘起忠出列,问起他们去岁户部拨下饷银去处。
俩人还算镇定,祝云瑄怎问便怎答,银子何时拨到位,他们又是几时下发,详细说明,俱有理有据。
“是吗?”祝云瑄嗓音沉沉,高坐在御座之上叫人看不清楚表情,“为何九月朝廷就拨下饷银,要拖到来年二月才发下去?”
那总兵张参小心翼翼地答道:“朝廷军饷每半年发,因着要核对明细,逐条清算,再发到各人手中,确实需要花费些时间,延后几个月发军饷……历来都是惯例。”
祝云瑄抬抬手,吩咐人将张参和刘起忠押下去,待到案情查清之后再行处置。
二人惊慌失措,嘴里大喊着梁祯名字,梁祯未有回头,也没有人敢上前求情,那二人就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下去。
祝云瑄不再多言,直接宣布散朝。
御书房。
梁祯单独留下来,祝云瑄处理着手头政事并不搭理他,直到梁祯主动开口问他:“臣御下不严,陛下为何不将臣并处置?”
廷上群臣小声议论起来,都不明白祝云瑄突然问起这事是何用意,别说是京南大营,京畿各大营都样,军饷哪有不拖欠,晚个三个月半年发下去已是不错,那些地方上驻军,拖欠军饷情况怕是更严重。
众人正莫名其妙间,就听御座之上皇帝沉声道:“前些日子有人与朕告发你二人扣下朝廷拨下军饷,用以开赌庄放印子钱牟利,朕已让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高醒私下去查证过,证实确有此事,还有相关证人押手印证供,你二人还有何好说?”
被点名御史上前,朗声将所查得事情原委说遍,张刘二人越听面色越是灰白,到后头已是脑门子汗跪到地上。
祝云瑄又次问道:“高御史所言,你们可认?”
张参抖索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那位叫刘起忠副总兵忽然冲立在前头,直未有出声梁祯喊道:“昭王救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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