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瑄心下沉:“你什意思?”
“陛下,”梁祯声轻叹,“打胎药只会要您命,便是您再不想要这个孩子,也还是得把他生下来……”
“生下来朕也样能弄死他。”祝云瑄冷声提醒。
梁祯笑着摇头:“您不会,您这心软良善,恨人只有臣而
祝云瑄在黑暗中站阵,梁祯似有所觉,抬眸朝着他站地方望过来,勾勾唇角:“陛下怎这个时辰醒,睡不着吗?”
被识破祝云瑄有瞬间尴尬,夜色很好地帮他掩饰过去,短暂犹豫后,他走上前去,坐上榻,顺手捡起面前东西。
那是只竹编猴子,除此之外,还有猫、狗、鸡、兔子、马、羊……各式竹叶编织出玩偶俱都栩栩如生,十分逗趣。
“昭王夜里不睡,就是在做这个?为何不多点几盏灯?”
“陛下,臣跟您说过,臣习惯没有光屋子,”梁祯笑着解释,“这些竹叶先用特殊药水浸泡过,韧性十足,编这些小玩意儿最是合适,臣小时候没别玩具,都是自己编这些东西玩儿,那时还只能用刚折下来新鲜竹叶,编出来东西总是软趴趴,不如这个好。”
梁祯没有再离开过甘霖宫,之后几日便直留在这里守着祝云瑄,祝云瑄对他视而不见,也没有赶人,只当他不存在,俩人之间维持着这种诡异微妙平衡,难得地相安无事。
半夜祝云瑄从梦中惊醒,浑浑噩噩地坐起身,无意识地捂住胸口,才觉得心跳得飞快。给他守夜高安听到动静也醒,快速将寝殿里宫灯点起来,到他身旁来小声问他:“陛下可是做噩梦?要不要奴婢叫人给您打些热水来?”
祝云瑄恍恍然地回想着梦中情景,他梦到他肚子上开个大口子,浑身是血孩子从里头爬出来看着他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又是委屈又是怨恨,连掉下来眼泪都是红色。颤抖着手缓缓下移,轻轻抚摸上隆起腹部,感受到里头些微响动,祝云瑄闭闭眼睛,撤开手不敢再碰。
“什时辰?”
“才刚寅时刻,还早,陛下您再睡会儿吧。”
“这个时节竹叶是哪里来?”
“陛下忘,臣那汤泉庄子上终年都比其他地方要温暖些,那里就有片竹林,上次陛下去见到过,这些是臣特地叫人送来。”
祝云瑄轻抿下唇角:“……你编这个做什?”
梁祯垂眸笑:“陛下许久未有这样与臣说话。”
祝云瑄神色微凝,目光里生出些许戒备,没有接话,那星半点宫灯烛火映在梁祯黝黑双瞳里,愈显幽深:“这些是给陛下孩子玩,现在不做以后或许就没有机会。”
高安低声劝着,祝云瑄头疼得厉害,方才噩梦依旧让他心有余悸,这会儿是怎都睡不着,注意到外殿似乎还亮着灯,他问高安:“外头灯怎没熄?”
“……昭王在外头,直没有睡。”
祝云瑄眸色黯黯,没有再问。
昏暗大殿里,梁祯盘腿坐在榻上,面前凌乱地堆砌着各式竹叶编织小玩意儿,他手里还捏着几片竹叶,正专心致志地专注着手中活儿。
唯盏还亮着宫灯仅仅笼住他坐那小方天地,将他身形映衬得愈显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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