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榻上坐下,摆上棋盘,祝云瑄特别喜欢与梁祯下棋,他棋艺不精,从前每每缠着兄长陪他下,祝云璟嫌他是个臭棋篓子,并不愿搭理他,也只有梁祯不会笑话他,愿意陪着他消磨时光。
哪怕只是这样安静地下棋,只要抬眸能看到梁祯面庞,祝云瑄亦觉得心满意足。
俩人边下着棋边闲
祝云瑄坐在廊下发呆时,有小太监兴冲冲地进来禀报:“殿下,世子来。”
他猛地站起身,就见那人高大身影踱进来,正大步朝着他走来。
祝云瑄时喜不自禁,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强压着砰砰直跳心绪,迎上前去:“你几时回来?”
“刚来,”梁祯扬扬眉,笑看着他,“殿下今日没去念书?”
祝云瑄目光飘忽瞬,随口胡诌:“身子有些不适,告假。”
宿醉醒来,祝云瑄头疼得厉害,眼睛闭几闭,昨日到后头喝醉记忆却始终模糊,他有些懊恼,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说不该说,若是将兄长事情说出去,那便糟糕。
可无端,他又觉得,即便梁祯知道兄长之事,应当也不会捅出去吧?
想起梁祯,他便有些失魂,鼻尖似还能嗅到那若有似无茶香味,抬起手捂住自己左胸口,那里跳动得似乎过于剧烈,祝云瑄埋头进被子里,分外无措。
兄长离京之前,他质问他为何非要跟着贺怀翎走,兄长说他怕寂寞,那个时候祝云瑄不懂,但是现在,他懂,他也怕寂寞,在这个宫里他孤立无援,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分辨不清真心假意,唯有梁祯,给他仅有关怀和温暖,哪怕那可能也是假,他却当真。
重回朝堂之后,日子依旧照常过,所有尔虞诈都藏在平淡无奇表象之下,祝云瑄不敢再行差踏错半步,越来越学会收敛本性,日日有如提线木偶般,不愿再将自己怯弱面展现在人前。
“叫太医看过吗?”
祝云瑄胡乱点点头:“没有大碍,休息会儿就好。”
梁祯见他面色红润,比之前似乎还长胖些,便没有多问,笑着递包糖果给他:“宫外买,你尝尝。”
祝云瑄接过,捻起颗放进嘴里,眯着眼睛笑起来:“很好吃。”
梁祯满意地点头,看来先头跟人打听这小皇子嗜甜,尤其爱吃糖,果然没错。
梁祯去军中,半个月才能回来次,他每日扳着指头数着,唯有这个时候他是快活,只要想想梁祯,他就很快活。
只是他也不知道梁祯具体哪日才会回来,没有人会告诉他,他也不能去找人问,他除上朝还得念书,临近日子,他叮嘱着高安每日在启祥殿大门口盯着,见着隔壁宫殿人回来就立刻通知他,就怕会错过。
那日午后,祝云瑄正在重华殿里心不在焉地念书,启祥殿来个小太监偷摸告诉他人回来,他听罢扔书本起身就跑,也不管之后会不会被告到他父皇那里去。
气喘吁吁地跑回启祥殿,看着墙之隔隔壁宫殿洞开大门,他又不敢上前去,从前他天不怕地不怕,到如今,却多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毛病,尤其对着梁祯这个人,更是点自信都提不起来。
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有走上前,垂头丧气地回寝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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