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陶晓东二十五,男人最争强好胜有拼劲儿岁数,浑身都是年轻人愣气,什都不服。这时候他刚在纹身这片地界里冒个头,想法很多,追求也多。所有心思半给事业,半给弟弟。
迟苦跟他不亲,说不说话能不能养熟,陶晓东没心思想这多。本来养他也没图他以后什,顺其自然吧。而且真往深心思上挖,陶晓东也没在他身上放太多感情上期待。他要真现在就跟普通孩子似黏人撒娇,陶晓东可能还烦。
这个家里哥哥是大人,
“他挤你你就挤回去,”陶晓东轻声跟他说,“你俩人睡半儿。”
迟骋眨下眼睛,陶晓东抱着陶淮南要把他放回枕头上,陶淮南有点醒,睁开眼睛伸手要摸,摸到哥哥胳膊和手腕,低呼声两只胳膊圈就环住哥哥脖子。
睡得半醒不醒,抬着上身去够,把脸往哥哥脖子窝里埋,喷着热乎乎气问:“哥回来?”
陶晓东“嗯”声,拍拍他后背:“睡吧。”
陶淮南哼哼着不松手,哥哥两天没回来,心里想得狠。陶晓东要起身他就圈着胳膊吊着起,最后陶晓东失笑着把他抱起来,陶淮南两条腿往他腰上盘,搂他哥搂得紧紧。
从那晚开始每次陶晓东不回来时候,都是陶淮南睡里头,迟苦睡外头。
迟苦睡觉很老实,可能被他爸打出来,晚上睡不实,外头过个车他都会醒。陶淮南就不样,睡着像只踏实小猪,翻翻滚滚能折腾宿,有时睡前还好好枕在枕头上,早上醒头冲着床尾。
都是家里给惯出来毛病,腿总搭着人睡,肉乎乎小腿抬就往旁边人身上搭。迟苦偶尔半夜被他搭醒,刚开始会往下推推,后来也不推,反正他不知道什时候还得再抬上来。
米五双人床,迟苦也就占三十公分,剩下米二都是陶淮南在翻腾,横着睡竖着睡斜着睡。
陶晓东天亮才回来,连夜赶个图,过两天还得出门。
陶晓东只手兜着他,另只手往上扯把迟苦滑到胸前被子。
陶淮南挂在他哥身上被抱走,迟苦看着他俩走,闭上眼睛又睡。
迟苦在这个家里很长段时间都保持着这个状态,不说话,也谁都不亲近。除最初陶晓东让他叫那声“哥”,他没再叫过,根本不喊人。
保姆曾经偷着跟陶晓东说过,说这孩子养不熟,赶紧送走,以后长大也不是个事儿,心硬。
陶晓东摆摆手,没说什。
跟朋友起做工作室,现在才刚起步,事儿太多,交际也多,关系都得个个去交。按理说他今天也不该回来,上午他还有事儿,如果是从前他就在店里对付着睡会儿。但是现在弟弟在他这儿,两天没回来心里总惦记着回来看看,不然总不踏实。
阿姨在沙发上睡得沉,他开门回来也没醒。
陶淮南没睡哥床上,陶晓东站在门口看,陶淮南正打着斜仰躺着,头顶着墙,身上被子盖半截,条小腿露出来压在迟苦肚子上。迟苦让他压得喘气都有点费劲,吸气得长长地吸半天。
陶晓东走过去,轻轻把陶淮南腿拿下去,想把他抱起来摆正。
衣服摩擦声让迟苦警醒地睁眼,看见是他在抱陶淮南,有些呆愣地看着陶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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