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东直接往下探探牵起他手腕。
迟苦那条胳膊颤,他紧抿着嘴唇,感受着手腕上那片格外暖温度。
“害不害怕?”陶晓东笑着说,“害怕就抱你。”
迟苦低着头说:“不害怕。”
黑没什好怕,这世界上只有人最可怕,除人以外什都不可怕。
哥哥很辛苦,工作起来没日没夜,到很晚都还没工作完。陶淮南不闹人,晚上困自己趴在沙发上睡,耳边直响着哥哥纹身机“嗡嗡”声,偶尔还能听见哥哥和客人交流对话,这样很踏实,哥哥就在附近,他脚还能挨到迟苦,这些让他觉得安心。
迟苦后来也坐着睡着,脑袋仰在后面歪着,手背无意识地搭在陶淮南脚腕上。陶淮南睡得不太踏实,每次醒都要看看迟苦还在不在,就趴着用脚探探,迟苦被他踢得烦,索性直接把手放他身上。
陶晓东干完活已经十二点多,两个小孩儿睡得很沉。陶晓东个人抱不俩都睡着小孩儿,只能蹲在旁边轻声叫:“回家啦……”
迟苦先醒过来,他直觉轻,从小被打出来,神经习惯性紧张。
他睁开眼,陶晓东正笑得温温和和,胳膊支在膝盖上蹲在沙发前面。迟苦看着他,他眼神总是平和,他好像从来不会生气。
这哥俩就是故意逗小木头,逗他笑逗他玩儿。
迟苦看陶淮南那赖吧唧样儿,拿着衣服过去。陶淮南也不坐起来,躺那儿还没完没地“求求求求啦”。
迟苦抓住他乱动手:“坐起来。”
陶淮南故意不配合,在床上翻来翻去。
迟苦不想理他,转头要走,手刚要抽走就被陶淮南两手抱住,嘻嘻笑着:“坐起来坐起来。”
“怕抱不动啊?”陶晓东笑问,捏捏他很瘦胳膊,“就你俩这大手抱个跟玩儿样。”
迟苦不知道说什,胳膊上温度烫得他想缩手,周围那片皮肤像是要起鸡皮疙瘩样。他几乎没被成年男性这牵过,这大厚实手掌攥着他截手腕,好像使劲能把他胳膊撅折。
小区很大,车也停得远。
只有月色夜里,陶晓东就这样抱着个牵着个,慢慢又从容地走着。
“回家。”陶晓东又小声带着笑重复次。
迟苦从沙发上站起来,陶晓东去抱陶淮南。陶淮南哼哼声,感受到是哥哥在抱他,把脸贴在哥哥肩膀上,没醒。
迟苦拿着陶淮南鞋,跟在陶晓东后面。
陶晓东锁门,工作室是在小区里面,居民楼楼。这个时间小区里灯几乎全关,也没有路灯,陶晓东只手抱着陶淮南,只手朝后伸过去:“来。”
迟苦快走两步,挨着他走。
睡衣脱迟苦拿着衣服往他脑袋上套,陶淮南头发乱糟糟地支着,穿衣服弄乱自己也不知道。
陶晓东收拾完自己探头往他们屋瞅眼,见迟苦脸不耐烦地给陶淮南换裤子,陶淮南还不消停,嘴巴嘟嘟囔囔地闹人。
这是彻底熟,陶淮南只有在亲近人面前才是这个样儿,在外人面前都可乖。陶晓东说他句,让他老实点。
陶淮南“啊”声,不闹。
哥哥是个纹身师,有家工作室。哥哥干活时候不能陪他们,陶淮南就又开始黏着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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