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问他:“疼不疼?”
天亮人羞耻心也回来,陶淮南伸手去捂
“疼。”陶淮南声音闷闷,“烦。”
迟骋这会儿倒平和下来,在他后脖子上捋捋,说:“睡着就不疼。”
“那睡不着不是……”陶淮南用手背蹭蹭鼻子,听着怪委屈,“老是疼,就睡不着。”
迟骋摸会儿他脖子和脑袋,陶淮南乖,也不乱动,呼吸也平稳。
迟骋问他:“困没?”
迟骋回来陶淮南就说:“你关上门……”
迟骋回手关上,陶淮南说:“让哥看见更不好意思。”
“你就是有毛病,烫着不说?”迟骋窝着火,把烫伤膏和棉签往床上扔,“你还是烫得轻,烫秃噜皮你就不用不好意思。”
“你就能说……”陶淮南嘟囔着说,“疼呢。”
“你该。”迟骋,bao躁地回他句。
陶淮南天坦荡荡,有啥敢说啥,被人扒裤子冲十多分钟凉水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这会儿倒隐隐约约只说个“那儿”来指代部位。
迟骋想两秒才想明白,坐起来拍开灯。
“怎?”迟骋看着躺在那儿胳膊挡脸陶淮南,“咋疼上?”
“就烫……”陶淮南屈着腿,声音可低,“汤洒上头。”
“那你不说?”迟骋掀开被,伸手要扯他裤子,皱着眉显然是有点生气,“冲水时候你不说?”
陶淮南说:“有点。”
过会儿陶淮南自己转过来,磨磨蹭蹭挨到迟骋那边,迟骋伸胳膊随意地搭在他身上,陶淮南手抓着迟骋睡衣,慢悠悠地搓会儿,没多久就不再动。
小孩儿睡得呼吸稳稳,肚子跟着起伏,又安静又乖。
天这丢人事儿就没完,啥事儿都能让他遇上。
陶淮南第二天早上起来穿裤子之前先感觉下,好像没那疼,但也还有点。
要是小时候陶淮南这会儿肯定又噘着嘴生气,但他俩都这多年,什小脾气都磨没,个在岁月中磨得越来越软乎,个在年月里炼得脾气越来越冲。
陶淮南被迟骋捏着抹厚厚层药膏,嘴里还嘶哈嘶哈地吸气,没等迟骋整完呢就推他手:“好好。”
迟骋手里棉签被他碰掉,不等他说话陶淮南已经转过去,被子扯过来把自己罩:“行抹好,关灯关灯。”
迟骋看他两眼,难得没发火没说他,出去洗个手,回来关灯。
陶淮南冲着墙自己躺着,迟骋问他:“疼不疼?”
“那会儿也没觉得多疼……”陶淮南捂着裤腰“哎哎”地拦着,不让他扯,“你帮拿药自己抹……”
“起开,”迟骋抽开他手,“别唧歪,看看。”
陶淮南被扒下裤子时候只有刚开始瞬间觉得有那点羞耻,后来真给扒就无所谓,看就看吧,要不还能咋整。再说这是他小哥,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看多少回,小学时候有次小鸡儿发炎,迟骋天天都得拿着棉签帮他抹药膏,连着抹周呢。
前面红小块,迟骋还用手指拨下看看另面,然后边下地边说:“拿烫伤膏,等着。”
陶淮南都这样,他还要什脸,脸也不挡,岔着腿光不出溜往那儿躺,等着迟骋回来给他抹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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