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又开始拱,鼻尖和嘴唇先是在迟骋脖子上碰碰,又去亲迟骋下巴。他什都看不见,顺着本能往迟骋下巴上亲。
“醒醒。”在陶淮南清醒着状态里,迟骋很少用这耐心嗓音和他说话,他总是不耐烦。现在迟骋把陶淮南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后背在他耳边哄,“醒过来,南南。”
陶淮南下巴贴着迟骋脖子,软塌塌地搭在迟骋身上。迟骋哄好半天,陶淮南才挂着眼泪睁开眼睛。
睁开还是闭上有什区别呢,反正都看不到。
陶淮南醒也还是流眼泪,烧糊涂,意识都蒙。
他闻着迟骋洗发水味道,刚才梦里也是这味道。他说话时干裂嘴唇能刮到迟骋脖子。陶淮南抬起手去搂,搂住迟骋,低哑声音里难过让人听不忍心:“你为什非要离开呀……”
迟骋趴在他旁边看他,今年整年都没带他跑步,陶淮南不喜欢跑,有时候他耍赖迟骋就心软,不想去就不去。但是这个体质实在不行,免疫力太差。迟骋摸摸他干巴巴嘴唇,又给他掖掖毯子。
退烧药药效没能坚持整宿,到半夜陶淮南又开始发烧。
他缩成团个劲儿往迟骋身上挤,迟骋搂着他,用下巴贴贴他脖子。
有点烫,迟骋马上坐起来拍开灯。
灯开看见陶淮南紧闭着眼,嘴唇哆哆嗦嗦地不知道在念叨着什。
真难受就连话都不说,嘴唇干干巴巴,张着嘴重重地呼吸着。
迟骋也不学习,就看着他。陶淮南偶尔睁开眼睛朝他这边看看,他眼睛不对焦,但偶尔准确地把方向定在处时候别人看着就跟正常人样,迟骋摸摸他脸,又用拇指轻轻点点他薄薄眼皮。
小孩儿白得干干净净,眼皮也薄,上面细血管都看得见。
退烧药管用,没多会儿陶淮南就不喊冷,又说饿。
这整天下来陶淮南光顾着喝热水,饭都没怎吃。这会儿烧退胃口也上来点,小声跟迟骋说饿。
迟骋还是抱着他,揉揉他脖子和后背:“睡糊涂做梦,什离开不离开,睡觉也止不住你矫情。”
陶淮南双茫然大眼睛不停地流着眼泪,鼻音又重嗓子又哑:“太难受……”
“那你起来穿上衣服,咱们去医院。”迟骋说。
陶淮南显然是睡得有点魇住,半醒不醒。陶淮南头次这样,迟骋把他抱在怀里用被包着,叫他“南南”。
陶淮南好半天才不哭,眼睛空洞洞地睁着,好歹是不流眼泪。
“陶淮南。”迟骋拍拍他,想叫醒他。
陶淮南确实不再出声,沉默会儿,之后也没睁眼,嗓音干涩粗哑地叫声“小哥”。
迟骋又去拿退烧药,想喂他吃。
陶淮南直没睁眼,躺在那儿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
迟骋刚要继续叫他,就看见陶淮南眼角有眼泪。这眼见着是还没清醒过来,迟骋把水和药都放边,把他抱起来。
迟骋给他弄点粥,陶淮南吸吸溜溜吃碗。
还是怕迟骋担心他,有点力气就开始哄人,故意舔舔嘴角,带着点笑说:“怎这香啊。”
迟骋摸摸他头,问他还要不要。
“不要,饱。”陶淮南说。
吃饱自己去洗手间漱漱口,收拾完回来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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