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向来主意大,他说什是什不会改。
他直跟陶淮南说不会扔下他,他答应陶淮南事儿都会做到。那年他说开学之前回来最后没回来,那应该是唯次说话不算数。他说话不算数后果就是,在学校厕所隔间看见闭着眼睛软塌塌没有人气陶淮南。
这年夏天中考,迟骋语文没写作文,数学空最后道大题。
分出来时候老师和学校都惊,他原本是最有希望拿市里小状元。
“小迟也别长。”陶晓东又说。
“得长,”迟骋两只手按成个饺子,放下说,“自己长,你们俩都停着。”
陶晓东笑笑,没说话。
捡迟骋回来那年陶晓东二十五,现在他三十多。
小孩在长大,大人变成熟,时光不会为任何人停下来。
他推开点,自己把头拧到另边不听他说话。陶淮南看不见迟骋现在是笑着,迟骋笑起来很好看,跟平时他很不样,可是陶淮南次都看不见,永远都看不见。
迟骋伸手摸摸他头发,再过来时候偷着和他说:“不扔下你,别演。”
陶淮南眨眨眼,看向他。他“看”只是把脸朝向那个方向,能表达出“看”含义,得不到“看”结果。
迟骋凑近点,鼻尖和他顶下,还挺用力呢,把陶淮南都撞疼。
陶淮南皱着眉揉揉鼻子,说:“疼都……”
在上高中事儿上陶晓东没松过口,到什时候干什事儿,迟骋这成绩要是没这好陶晓东也不至于愁。小孩子不懂事儿大人不能也跟着胡闹,能考上重点高中不去读那是瞎闹。陶淮南早晚有天得学着自己个人,他们都得狠下心。
不能真让迟骋只为陶淮南活,那哥俩就太自私。
在这件事儿上陶淮南头次不听话,他执拗倔强,抿着嘴唇说:“就是自私,想直自私。”
陶晓东舍不得跟他说重话,他狠下心把陶淮南往盲校送,没人比他更不愿意。
当哥碗水得端平,他是狠下心,但有狠不下。
迟骋也在他鼻子上揉下,揉完又捏捏。
在陶淮南成长这多年,哥对他向来是要什给什。然而陶淮南要从来都不多,可总有些东西是哥给不。
这年除夕,他们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过。
晚上哥和迟骋包饺子时候陶淮南就坐在餐桌边,两只手托着头。迟骋往他嘴里塞个虾仁,陶淮南张嘴吃。陶晓东笑着看他,突然说:“崽儿别再长大。”
陶淮南点点头,说:“好,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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