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事是咱俩事,和谁都没关系,”陶淮南手搭在沙发上,组织着语言,又怕哥听见,压得极低,“和他更没关系。”
“说知道。”迟骋声音沉沉地砸过来,几乎是带着冰碴。
陶淮南不敢再说别,他们相对着沉默好半天,最后陶淮南点点头站起来。他想摸摸迟骋,又怕迟骋躲。
犹豫着转身,
如果迟骋睡醒坐起来喊个别人名,陶淮南心里拧劲儿都能把自己拧死。
说“不需要你”在前,睡醒喊“季楠”在后,再加上陶淮南和季楠都是文科,这让他俩之间矛盾突然就复杂。
但陶淮南绝对不会让迟骋因为季楠这事儿直生气,之前气可以,这个不行。他俩怎样都是他俩之间,跟别人都无关。
放学路上有司机,回家哥也直在,陶淮南没能找着机会跟迟骋说话。
晚上迟骋还是拿着毯子去沙发,陶淮南叫他声,迟骋没理他。
石凯说:“哪知道。”
季楠突然被换位置坐在陶淮南身边,虽然脑袋蒙,但是热心少年既然坐这儿就自觉扛起这个位置该有责任,会儿问渴不渴,会儿问去不去厕所。
陶淮南直摇头:“不渴,不去厕所,楠哥你别……别跟说话。”
不等季楠再问别,陶淮南又趴下。
季楠还在那儿说呢:“有事儿跟哥说,不用不好意思,以后分班说不定你就得楠哥罩着。”
现在张嘴叫声“季楠”。
没听见回话,陶淮南醒透回神,心里咯噔。
迟骋看着他,没出声也没表情,手上抓根笔无意识地转下。转停时候笔尖在纸上磕,黑笔画深深条线,同时把纸磕个小窟窿。
那天下午几节课陶淮南都是跟季楠坐。
季楠都不知道怎回事,中午吃饭回来迟骋已经坐他那儿,跟他指指自己座位。季楠茫然地往那边看看,陶淮南自己坐在座位上,低着头。
十点半,哥早睡熟。迟骋关所有灯,屋子里静悄悄。
哥房间没关门,陶淮南房门也没关。
陶淮南从房间里慢慢摸出来时候,迟骋皱下眉。
陶淮南是光着脚出来,小心地避开茶几和其他障碍,摸到迟骋这边。他蹲在迟骋面前,说:“你跟生气可以,别带着季楠。”
迟骋眉拧得更深,开口回句:“行,知道。”
陶淮南本来不想再跟他搭话,这会儿赶紧说:“你说话小点声儿,嘘……嘘。再说不用罩,自己可以。”
季楠没心没肺惯,脑子里干脆少根筋,坐这儿没多久就唠开,前后左右都能搭两句。
周围都能听见季楠在后面叨叨叨说个没完,迟骋在前面学习做题,头都没回过。
有些事就没法解释,越描越黑。
比如陶淮南睡醒张嘴叫声“季楠”这事儿,不管怎解释,解释得越多就描补得越黑。
季楠无声地问石凯:“咋?”
石凯也不知道,那哥俩最近状态不对。他冲季楠抬抬下巴:“让你坐你就坐吧。”
季楠摸不着头脑,坐下,看看迟骋看看石凯,最后看看陶淮南,问:“你俩战火又升级?”
陶淮南欲言又止,不知道能说点什。
季楠又问石凯:“为什是?咋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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