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眼睛已经红,那对陶淮南来说已经是段梦。那是最好最好,从来都是。
“现在回头想想,很多事儿都不对,那时候觉得给你们自由就行,小孩儿都不喜欢被管着,让你俩自己慢慢长,让你们有小秘密瞒着,以前都不当回事儿。”陶晓东自嘲地笑下,“不应该啊,你俩本身都是小孩儿,让你俩互相指引着对方长大,哪能呢,孩子给孩子当家长,胡闹。”
“汤哥也跟说过,这事儿还是赖。从最初给你俩打底儿就不对,让你们觉得什事儿都能自己做主,跟别人家孩子想事儿角度都不样。”
陶晓东好像有点坐累,站起来跺跺腿,又重新坐下。
迟骋下巴朝自己旁边侧侧,让他过来坐。
点,陶晓东没那多时间搞气氛兜圈子,所以每句都说得直接。
“你俩到今天,最大责任是,这没得说。”陶晓东说,“哥做得不好。”
本来他说话那俩都没出声接,这会儿他说这个,却都开口。陶淮南说“你别这样说”,迟骋说“没有”。
“怎说呢,养孩子也好,当哥哥也好,”陶晓东胳膊拄着自己腿,背脊弯下来,搓搓脸说,“最初也都是赶鸭子上架,自己就是个半大小子,自己还活不明白。你们想啊,苦哥领回来那时候其实就跟你俩现在这大,现在看你们就是个孩子,这想也不知道那些年咋过。”
陶晓东有些话憋好多天,这次有准备地出来,这些话提前就想好。或者也不能说是这次想说,这几年过去陶晓东已经从三十多迈进四十,人生又到个新阶段,对很多事看法和角度也跟从前有区别,有些话早想跟他俩聊聊。
陶晓东也没再顾着裤子脏,坐在迟骋床被子上。
“后来好好俩弟弟,个走,个病,都是种因,赖。”
陶淮南在那边已经落眼泪,陶晓东探身过去拍拍他腿,接着说:“咱今天把事儿往回带带,总不能真辈子不进个家门,是不?谁对谁错你俩掰扯掰扯,也不听你俩掰扯,
“田毅哥从孩子出生到现在,每年看好多本怎养孩子教育孩子书,小孩儿养得可精。那时候也没看过那些,好像那会儿也没有,就是凭感觉做,稀里糊涂就把你们糊弄大。”
“那时候最担心就是亏着你们,怕没能力养活,所以那时候哥只知道挣钱,你俩才小学初中就敢把你俩自己扔家里,放现在小孩儿身上那想都不敢想。但那会儿哥确实只想着这个,总觉得如果钱多就能给你们好生活,小孩儿,将就就大,们都这长大。”
有些话就不能提,只要提起来就是往人心里最软地方戳,陶晓东实在很会说话,他几句话就能把人情绪带回他们起摸索着长大那多年。陶晓东那些年挣钱快挣疯,天十几个小时那样干活,趟趟不知累地出差,回来手搂个搓搓脑袋,哄着玩会儿。
他提起这个,再硬心都硬不起来。那可是兄弟三个嘻嘻哈哈笑闹着过十来年,那是段无论如何都抹灭不很好十来年。
迟骋把毛巾搭在脖子上,脸上虽然没什明显表情,但眼睛直垂着,神情似乎软下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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