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放弃你。”陶淮南弓起背,额头顶在自己腿上,用力呼吸着。
司机从后视镜看他们眼,觉得喝醉人都有病。
“是不是这辈子听不见你
迟骋闭着眼,问:“你说为什。”
陶淮南已经说不出话,他心口疼得连呼吸都难。可迟骋在等他回答,陶淮南缓几秒,哑声说:“你……等电话?”
迟骋却说:“错。”
陶淮南反倒松口气,他很怕其实迟骋直等他。这些年他最害怕听见就是那句“陶淮南,疼”,但他却在这几年里不停地听。每次觉得疼都会翻出来,这样就能让自己更疼。
“没等,是怕你打接不着。”
陶淮南沉默着听他说,掌心贴着迟骋手背。
“狠不狠,”迟骋低声问,“陶淮南?”
他这样说话,每个字都让陶淮南很心碎。他哪扛得住迟骋这说话,迟骋听起来太难过。
陶淮南声音哑,回答说:“你从来没狠过。”
迟骋手动动,和陶淮南十指相扣,他们手半遮在衣服下面,半没有。迟骋拇指下下刮着陶淮南手背,他手背皮肤很滑,迟骋从前就很喜欢玩他手,也喜欢捏手指肚那小窝窝软乎乎肉。
离家很远,哪怕这个时间路上基本没有车,司机路飞奔,可还是够开会儿。
车里点点回温,空调暖气终于热些,带着旧车味儿干燥暖风吹过来,没有那冷。
迟骋直没把衣服拿下去,衣服盖在他身上,帽子遮着他半张脸。
“陶淮南。”迟骋又叫他次。
“哎,”陶淮南还是马上应声,“在呢。”
迟骋清清嗓子,继续说:“万你有危险,走丢,你本能找只有哥和。哥忙起来找不着,不能也找不着。得让你能找着,陶淮南。”
陶淮南彻底失去声音,脸朝迟骋方向转转,张张嘴,却什都讲不出。大脑像是瞬间被抽空。
迟骋还握着他手,指腹温柔地蹭着他虎口。
“为什不告诉你是怎想,”迟骋睁开眼,转头看着陶淮南,问,“你为什放弃。”
陶淮南用力摇头,迟骋刚才上段话直接把他击个对穿,他现在疼得手都在抖。
“怎想也想不明白,后来就不想。”迟骋下巴在帽子底下抬抬,刚才衣服有些滑下去,他又用鼻子把帽子往上顶顶,让帽子遮住他半张脸。
“你给打过电话吗?”迟骋问他。
陶淮南摇头,说:“不敢。”
“除手机坏次,和没电几次……五年没有关过机。”迟骋平静地说着,“充电都充习惯,出门如果没带着充电器,连手机都不碰,不让它耗电。”
陶淮南眼睛已经彻底红。
迟骋嗓音原本就沉,现在喝酒,听起来就更是多坠块磁。
“是不是太心狠?”
陶淮南没想到他说这个,愣下,之后说:“你没有。”
“真想过不要你,在刚走时候。”迟骋声音遮在帽子下面,音量只够陶淮南听清,不足以传进前面司机耳朵。
“虽然时间很短,”迟骋没说完小句话都会有个停顿,人在这样慢慢地说着真话时,会显得他又平静又孤独,“可真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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