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秒又下秒,数不清下秒,温别玉还是没有说话。
过往温情全变成无言疲倦,所有生命与活力,都在被逐步谋杀。他试图拯救,可无能为力。
后来他找到个办法,当半夜睡不着时候,他就翻墙出学校,来到小区,站在楼底下,望着温别玉窗户。
万籁寂静
离开,往哪儿去?
那个晚上以后,俞适野在学校宿舍住下来。
他开始噩梦,整夜整夜噩梦,然后在最深夜里惊醒过来,大汗淋漓地望着窗外天空从黑变灰,从灰变蓝。
他开始头疼,精力涣散,持续性地感到焦虑和手脚发麻。
他依然上课,住地方可以变,上课教室变不。两人始终在相同教室,坐临近位置,上样课程。
当对方看过来时候,俞适野觉得温别玉要开口,他惶恐于对方即将说出话,于是抢先说话,说出个蹩脚谎言。
“最近学校功课和社团活动都很多,——可能要在学校住段时间,把事情忙完再回来。”
有如永恒样漫长等待。
等待之中,惶恐屡次折叠,成倍递增,重重地压下来,压得他心路往下跌,在它跌进深渊那刻,温别玉低声说句话。
那话如同特赦,将死刑变成死缓。
到租住小区时候,他在小区门口见到温别玉。他们再度面对着面,无法面对,还得面对。
沉默变成压抑,压抑之中,俞适野和温别玉同在房子里吃完晚饭。
那顿晚饭,俞适野点味道也没有尝出来。
也许温别玉也没有。
沉默伴他们路,开始只缩在角落,如今已经堂而皇之占据整个房间,挤压俞适野和温别玉。
这大概是煎熬生活里点解放,可解放总伴随着更深煎熬。
他和温别玉距离很近,越近距离他越不敢放松。俞适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忍着不碰温别玉,不同温别玉说话,甚至不看温别玉——只在对方没有发现时候,偷偷瞧着人。
这是他最放松时候。
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两人空隙,他觉得温别玉也许是需要点安静环境,点独处空间,也许安静独处后再下秒,对方就会转过头来,对方就会同他说话。
说什都行。
“……好。”
俞适野离开。
他离开屋子,到小区内,没有离开,反而来到楼宇有窗那侧,仰着头,看孤独月下那盏灯。
灯里有熟悉人。
他看很久,直到那盏灯也熄灭在暗夜里,才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
晚饭之后,俞适野将碗筷收拾到水池中清洗,龙头被他开到最大,哗啦啦水流声将包裹着房间沉默撕开道口子,俞适野在这个口子里大力地喘息着。
水声同样掩盖些其他响动。
当俞适野洗完碗,转身时候,他看见温别玉拿出大堆衣服,放在床上。
白晃晃灯光底下,是放在过道上黑色行李箱,它就在温别玉旁边,只要温别玉伸手,就能将它抓入手掌,可他只是站着,呆呆地看着床上衣服。
俞适野打个寒颤,屋里画面压在他心头,压得他陡然慌乱,慌乱中,他滑手,碗碟掉在流理台上,声音有点大,惊动屋子里温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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