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玖渊轻蔑道:“首辅大人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大,怨不得叫人多想。”
刘崇阳不大眼睛里闪着精光:“老臣不明白殿下意思,还请殿下莫要冤枉老臣。”
祝玖渊不再理他,冷眼瞧向那位大理寺卿:“当真都查清楚?”
大理寺卿低下脑袋,额头上隐有冷汗冒出:“……查清楚,臣等已将方方面面都核查过,确实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柳重诺与北夷有染,私扣军粮事,当属他心术不正,起贪念,并无旁内情。”
祝玖渊目光在大理寺卿与刘崇阳之间来回扫,声冷哼。
宣德殿。
御座之上,皇帝耷着眼睛,斜倚在侧,保持着同个姿势,仿佛入定般,群臣吵嚷皆不入他耳。
大理寺卿正在禀报西都知府柳重诺贪墨军粮案审案结果,因为事情牵扯太大,大理寺不敢轻易结案,这便呈到御前。
约莫过刻钟,大理寺卿禀报完事情,稍稍抬眼,却见御座上皇帝依旧全无反应,像是睡着,大殿里静得针落可闻,无人出声。
片刻后,首辅刘崇阳低咳声,道:“柳重诺既已认罪画押,承认他确实扣下戍北军征收税粮,以致延误军机,如今证据俱全,那便依律处置吧。”
刘崇阳老神在在,并不在意这位储君殿下对自己冷嘲热讽。
“行,都别吵,朕头疼得紧,”皇帝终于开口,打断二人之间争论,浑浊双眼缓缓扫过阶下众人,直接下定论,“就按刘卿说办吧,参与贪墨案西都地方*员俱按律处置,涉案兵部、户部*员,以失察之罪论处,此次戍北军战败,虽因粮草不济、军机贻误所致,承国公亦有指挥不力之责,就罚俸三年,令其总结教训,留待日后戴罪立功吧。”
皇帝几句话,便将戍北军战败原因定性,率军将领只罚俸三年,掉脑袋却是旁人,事情听起来不免荒谬,但在场之人都清楚得很,大衍如今能打仗武将个巴掌就数得过来,定国公在南边疲于周旋压制那些匪军调动不得,除萧让礼父子,竟是再没人能指挥得动那支戍北军,当真要问萧让礼罪,怕是不出年,北夷人就得打到圣京来。
谁都不是傻子,皇帝虽然镇日忙着修仙,也当真没有蠢到不知
大理寺卿喏喏应下,立于御座左下手皇太弟祝玖渊抬眸,斜睨向刘崇阳:“首辅大人前几日不还说这柳重诺恐有通敌叛国之嫌,须严加审问,怎今日就改主意,竟是要大理寺就此结案?”
皇太弟三十出头,面白有须,目光炯然,脸福相,与御座上脸颊凹陷、眼下青黑、形容枯槁那位大不相同,明眼之人都看得出,怕是过不几年,上头那个位置就要易主,只内阁首辅刘崇阳与这位储君之间向来不对付,从不买他账。
刘崇阳笑笑,不以为然道:“大理寺不是已经查过,通敌叛国之事确属子虚乌有,这柳重诺想必也没这个胆子,既如此,何必揪着不放。”
祝玖渊哂然:“先前直揪着不放不是首辅大人你吗?若非首辅大人之前直说这事蹊跷,恐还有内情,这案子早就结,现下倒是干脆,问都不多问,便要将事情揭过。”
“殿下,此案牵连甚广,老臣也不过是想谨慎些,又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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