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喝多少酒?”
“喝许多,太多人来劝酒,记不得,但没醉,真。”萧莨坚持道。
“明明就有,那日,嗯,端阳节宫宴那日,表哥喝醉,在别宫门口碰上,表哥也是用这样眼神望着,记得。”祝雁停笑着揶揄他。
那时萧莨,对他是情不自禁,但不敢承认,即便是看他,也带着隐忍和压抑,不像现在这般露骨。但眼神中最深那层情绪,却是样,他不会认错。
萧莨固执道:“没有醉,知道在做什。”
合卺交杯,以星月为媒、山川为鉴,此生作夫妻,同衾同穴,白首不分离。
屋中已无旁人,萧莨垂眸握住祝雁停手,轻轻摩挲着指节:“雁停……”
“嗯。”祝雁停轻声应他。
沉默无言片刻,萧莨拉开床头暗格,取出个檀木制沉甸甸锦盒,当着祝雁停面打开,里头是两枚同样羊脂玉做成玉佩,在烛火中泛着温润细腻光。
他将其中枚放至祝雁停掌心,告诉他:“这是当年承国公主大婚时,景瑞皇帝和皇后赐给她,代代传下来,到兄长和嫂子手中,陛下指婚圣旨下来后,嫂子便将这对玉佩送与做贺礼,她说俩拿着这个,也算是们两家人与先祖缘分,以后你人枚,可好?”
礼成,祝雁停先入洞房。
烛影摇红、流光溢彩,原本质朴简洁屋子里缀满艳色红,喜蜡上烛火正摇曳生辉,晃着银屏绣帏。
祝雁停坐上床,轻闭起双眼,到这刻,那些起伏不定心绪终于缓缓变得平静,他安静坐于洞房中花烛下,只等他良人归。
戌时末,萧莨被人搀扶着送回,听到房门开阖声,祝雁停抬眸,对上自屋外踏入之人炽热双眼,无声笑。
萧莨走上前,握住祝雁停只手,不错眼地望着他,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个字都说不出口。
祝雁停眼中笑意愈浓,对着醉鬼颇有些无可奈何:“好,好,没有醉,大约是醉吧。”
萧莨又次将他拥入怀中,嗅着鼻尖熟悉气息,他躁动心绪渐渐平复,哑声呢喃:“雁停,终于将你娶回来。”
“嗯,高兴吗?”
“高兴。”
相拥片刻,萧莨侧过头,轻啄祝雁停面颊,再覆上他唇,极尽温柔缱绻地含住那两片唇瓣,
祝雁停轻握手中暖玉,笑着点头:“好。”
将玉佩收好,萧莨望向祝雁停,眼中更多些灼热亮光,他抬起手,取下祝雁停发上玉簪,亲手将那束发红缨解下,祝雁停满头乌发如瀑布倾泻而下,微垂下眼眸中盛着细碎闪烁光。
如玉面庞映在烛火中,愈显柔和昳丽。
萧莨几近痴迷地注视着他,抬手抚上他面颊,祝雁停眼睫翕动,微微笑:“表哥,你醉啊。”
萧莨低下声音:“没有。”
他面颊醺红,眸色黝黯深沉,祝雁停看便知他已然醉,手指在他掌心间挠挠,喃喃唤他:“表哥……”
萧莨弯腰,用力将之拥入怀中。
半晌,祝雁停声轻笑,在萧莨耳畔提醒他:“表哥,你先放开,们还得行合卺礼。”
萧莨恋恋不舍地将人放开,喜娘捧上合卺酒,祝雁停接过酒杯,轻轻晃。
烛影入瑶觞,酒与火同色,亦映入他含笑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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