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留着吧,”萧莨看似平静无波双眼里浸染着恨意,字顿道,“就这死,太便宜他。”
四月,戍北军自齐州过黄河,入冀州后兵分三路,自东、南、西三个方向路扫荡,切断章顺天兵马在冀州各城池之间连路,大举往京畿方向进军。
章顺天兵马丢盔弃甲退再退,短短几个月,在丢豫州老巢之后,到手没多久冀州也再次易主,地盘缩小至仅京畿地。
五月中,戍北军三路兵马在下幽城下汇合,意欲第二次攻城。
章顺天屯兵两万人在城中,又命人将祝雁停押来,全城警戒,准备与戍北军背水战。
他不知道是,他借来商船根本就是贺家船,萧莨故意将之放走又捉回,就是为让他看到希望又绝望,有意地折磨他。
萧莨轻眯起眼,剑尖指向面前已抖如筛糠、狼狈至极祝鹤鸣。
“你不能杀,是雁停兄长,你不能杀……”祝鹤鸣边说边抖,若非被人按着,只怕要瘫到地上去。
萧莨眸色更沉,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亲手将祝鹤鸣斩杀之时,他却收回剑,沉声丢下句“先将人押下去”,转身大步而去。
萧荣追上去,问他:“二哥,你为何不杀他?”
,妻小都死在匪军手中,他却趁机逃,实在是叫人不齿。
“这厮再跑就要跑到海边去,他总不能跑去海上吧。”萧莨众部下都对之十分无语,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真够丢人现眼。
萧莨却不在意:“让他跑。”
起先众人还不大明白萧莨这三个字究竟是何意,之后个月,眼见着萧莨在齐州像撵猴子样撵祝鹤鸣,看着他狼狈四处窜逃,甚至有回都要将人捉住,又将之放走,这下明眼人都看明白,萧莨这是故意,他报复不单是要祝鹤鸣死,还要在他死前用这样法子折磨他。
比起死更叫人绝望,是临死前无望挣扎,萧莨就是要叫祝鹤鸣亲身尝尝,这生不如死滋味。
阴暗潮湿大牢里,祝雁
萧莨停住脚步,看向萧荣,夜色遮掩他眼中情绪:“你可知,兄长他是因何而死?”
萧荣愣住。
夜色下海有如吞噬切巨兽,潮起潮落,伴着海风猎猎作响。
萧莨目视着前方,在今日终于将祝鹤鸣捉获之后,第次将事情真相说与萧荣听。
萧荣大睁着眼睛瞬间通红,拳头捏得咯吱响:“你为何不早些告诉,现在就去杀他!”
三月中,祝鹤鸣逃至齐州最东面海边,搭上艘商船出海,海岸逐渐远去,祝鹤鸣瘫软在船板上,终于大松口气,好歹,是活着逃出来。
入夜,祝鹤鸣在船舱中借酒消愁,察觉到船行停下,他眉头皱,扯着嗓子喊声:“来人!怎回事!船怎不走!”
没有人回答他,祝鹤鸣心中沉,恐惧点点在心头蔓延开,再之后,他看到凭空出现戍北军持剑破门而入,瞠目欲裂之下捂着心口轰然倒地。
再睁开眼是被人用冰凉海水泼醒,他已被押回码头,被捆绑着按跪在地上,站在他面前,是身铠甲手持长剑,面如寒霜萧莨。
“为何、为何船又开回来……”祝鹤鸣发着抖,声音打颤,死到临头恐惧让他惶惶如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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