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县官俱已被处置,幸存灾民都迁去邻县安置,萧莨不顾下头*员苦苦阻拦,亲自去离决口最近坝上查勘。
雨还在下,但已比前几日小许多,萧莨下车,撑着伞踏着泥泞不堪路往前走段,直到再没路才停下。
他站在大坝上,远眺着前方在细雨下滚滚江水,眉目沉沉,不知在想些什。
祝雁停跟上来,轻声问他:“你为何定要来这里看?”
萧莨哑声道:“这座堤坝,七年前工部曾拨款重新修缮过,才七年而已……”
棋盘来,在矮几上摆开。
他们刚成婚那会儿,情爱正浓,哪怕只是默不作声地起下棋几个时辰,都觉万分欢喜,如今时过境迁,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对弈场,却着实不易。
祝雁停手中捏着棋子,无意识地摩挲,小心翼翼地抬眸,望向面前萧莨。
见他垂着眼,目光盯着棋盘,却不似在思考棋局,更似心思飘忽,祝雁停笑着提醒他:“表哥,下棋时专心点呗,别胡思乱想。”
萧莨陡然抬眼看向他,眼瞳微缩。
祝雁停微怔,那时萧莨还在工部,且就在都水司任职,或许这事还经他手,短短七年,这段就又被冲垮,说不得是在修缮时就有人偷工减料,难怪萧莨这般气怒,执意要来看个究竟。
七年前他还只是个小小工部六品主事,如今手中却已握有半个天下,日后这整片江山都会是他,可要治理这片江山,却远比打下它更难。
祝雁停宽慰他:“慢慢来就是,你才二十几岁,若是能再活个五十年,还怕治不出个盛世来?”
萧莨眸光微滞,转眼看向他,祝雁停与他站在同片伞下,余人都自觉退后十步跟在后头,并肩而立,只有他们。
对上萧莨平静中隐有波澜目光,祝雁停微微笑:“陪你起啊,五十年、六十年,百年,都陪着你。”
祝雁停坦然看着萧莨,又喊声:“表哥。”
之前萧莨不让他这喊,他怕惹萧莨不高兴,也就不喊,可现在他觉着,萧莨或许还是喜欢听他这叫他,哪怕萧莨面上再不满,他也不打算改口。
安静对视片刻,萧莨垂眸,在棋盘上落下子。
下午,车抵江扬县。
江扬县是离景州较远个小县城,县城东北面有处较大决口,十数个村落都遭灾,先头刚开始下雨时萧莨安排当地*员做好预警,这里县令没当回事,也没将离江岸近那些村落百姓转移去高处暂时安置,结果就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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