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刻是真
听进去
，周罪讲这些时候有种千帆过尽沧桑感。他侧头看着周罪，盯着他眼睛看。周罪
直看着前面，偶尔看看后视镜。
萧刻问：“小北说你上过大学，学什
？”
周罪说：“国画。”
纹身和国画，这两样听起来很
周罪边开车边说话，每句话之间间隔都有两三秒，像是他在回忆，在从记忆里拣故事给人听。他声音本来就挺低沉，这样慢慢说话听起来就更有味道，像是加层岁月做旧感滤镜。
“香港人不缺钱，让
拿他色料和机器练手，往人身上戳图。让照着他图做，做丑也没事，他再修。那样练手很快，后来就能自己打手稿直接画，手也稳。”
萧刻笑笑：“然后你就出师？”
“没有。”周罪摇头，笑笑说：“哪有那容易事儿。”
“那时候图大同小异，青龙，黑蛇，滴血狼头，多数都是这种。”周罪淡淡地继续说着，“放现在看起来很丑，在当时那就是最潮流。也不能说当时审美有问题，是时代和文化背景决定，还有黑社会身份。”
摇头，“记不清，有二十年吧。”
“那早？”萧刻是真有些惊讶，“那时候国内没有纹身吧？”
“也有。”周罪说话时候没什表情，平平淡淡地和他聊着天，“就是少，古惑仔还记得吗？那会儿就有。其实在那之前也有，就是从那会儿开始多。”
“古惑仔谁能不记得，”萧刻笑，手里瓶子抛下，“但那是香港电影吧？咱们这边也有？”
周罪点下头：“有。”
他说几种图太有画面感，萧刻顿时笑，坦白说：“其实认识你们之前，对纹身印象也基本停留在这些。”
“正常，你平时接触不到。”周罪笑下，“那个时代很好，那是纹身开荒时代。”
“你身上有纹身吗？”萧刻突然问。
周罪顿下，之后说没有，他眼里带着淡淡笑意：“不需要拿自己练手，大把人让练，多数是看不出好坏，黑色片图纹在身上就可以，纹坏也无所谓。放到现在这叫毁皮。”
“后面纹身师就没这好环境，纹身不是流氓专利，审美也越来越高，人也越来越较真儿，没那多皮可以毁。你看到他们身上纹身，有些并不是真喜欢才纹，入行没作品，身边亲近人，朋友，包括自己，总要毁几次皮才能练成。”
萧刻觉得自己找个好话题，他很少听周罪说这多话。他很喜欢听周罪聊纹身，就像喜欢听茶师讲茶，听画家说画。个人把自己熟悉东西点点说给别人听，这件事本身就很有魅力。
“那时候你十多岁吧？怎接触到？”萧刻看着他问。
旁边有车超过去，周罪看眼倒车镜，说：“那时候刚高中吧，来个香港人租家房子，住在后院。来时候只拎个手提袋子，里面装都是那些东西。”
萧刻问他：“是纹身师？”
周罪点头说：“嗯，挺厉害人，在香港惹麻烦才过来这边。偶尔有人找他纹身，那些混黑人。有时候会坐旁边看看，时间久他就教。那时候人很好糊弄，学几天就敢往别人身上刺字，反正歪丑也没人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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