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疼,但是纹身不怕疼,怕疼不纹身。疼痛本身也是纹身意义。”
他声音低沉且沙哑,但发声很稳,很淡定。他用棉片在萧刻脚踝上轻轻擦下,然后继续操动着纹身机,寂静夜里,他嗓音伴随着机器震动声,在萧刻心里长长久久地烙印。
那是个匠人,个艺术
周罪握着萧刻脚腕,拇指抚抚他脚踝上那条疤。其实这里周罪很喜欢,他喜欢萧刻身体上任何个部位,每处都是美好。他以前不舍得往萧刻身上刺东西,怕他疼,也怕他没有退路。
但是萧刻从来没怕过,他总是那执着又勇敢,往无前,热烈天真。
萧刻对他笑着,微微扬着下巴,带着那点惯有骄傲自信:“来吧周老师,随你弄。”
他要周罪给他留点什,就像他自己腿上那个“昨日死今日生”,那是有人在他生命中存在过证据,他为这个人想要蜕变,想要重生。
周罪额头上有小层薄薄汗,萧刻伸手给他抹去。周罪又抬头深深地看他眼,然后调整下纹身椅角度,调下灯光。
撩着萧刻,周罪懒得搭理他,只是有时候真心烦就皱着眉让他“闭嘴”。去年在山上萧刻和周罪还是人间房,今年就只是间。
分房时候萧刻还开周罪个玩笑,跟方禧说:“自己间。”
周罪当时没出声,等方禧分完别人问到他头上时候才淡淡地说:“跟萧刻间。”
老曹“嗤”声,说:“萧刻不跟你间。”
周罪拿走萧刻那张房卡,拎着包迈步走,边走边说:“不能,俩间。”
周先生扎图从来不用起稿,平时画手稿只是为让客户看看图。他只要手里拿着线圈机,图在他脑子里就是完整,每个部位都有最适合图,他能让皮和图融在起,让每个作品都浑然天成,都是完美。
萧刻肤色很白,脚踝那性感漂亮,这条小小疤颜色已经很浅,算不上什遮盖,随便勾个图就看不到。周罪有百种方式能让这个部位变得极度撩人极端惊艳,萧老师不上班时候很喜欢穿短裤,他能给萧刻做个最漂亮纹身。
但是他没有。
周罪拿起线圈机手就没停过,第针刺进皮肉尽管萧刻有心理准备也还是疼得咬牙。脚踝就层皮,对纹身来说是很脆弱部位。萧刻咬着嘴唇,看着周罪毫不停顿地在他脚腕上勾画着。
周罪低着头说:“纹身很疼,针扎进肉里把颜料带进去,然后永久留存。”
那个冬天周罪也过生日,他生日很好记,是很热闹天。那天伙人闹到深夜,灌周罪很多酒,但这人还是没醉。散场之后萧刻没回家,拉着周罪回店里。整条街都是黑,路灯也早就熄,只有他们店里亮灯。
周罪步步细致地做着准备工作,上机器,调色。周罪说过比起现在纹身师多在用马达机,他还是更习惯老式线圈机,他说用太多年,用着顺手。线圈机比起马达机要更像画笔。
萧刻条腿曲着,脚踩在周罪膝盖上,脚腕握在周罪手里。
他在纹身椅上坐得端正,后背挺得直直。周罪抬头深深看着他,沉声说:“很疼。”
萧刻无所谓地笑笑:“萧老师不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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