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人家问
他不说，现在人家没问，嘴又闭不上。
原野胳膊搭在膝盖上，两只手随意地垂在那儿，头也低着。过会儿他突然开口说：“那节目里有俩小孩儿。”
老图眼皮
抬，看看他：“让你们带孩子？”
“屁。”头顶
黄色灯泡映在原野眼睛里，使他眼里看起来也带抹悠远沉郁光，他就着那个姿势，用手撸把头顶，低声说句：“……他们真年轻。”
“二十出头，最好时候。”原野又说。
她过去之后原野问句：“还不结婚？”
老图没答话，只是摇摇头。这人脸上从来都是挂着三分不着调笑，别人也摸不透他心里到底怎
想。刚才那姑娘跟老图五六年，二十来岁时候就跟着他，老图反正没家没孩子，也不结婚，也就直这样。小姑娘从二十到二十六，大学毕业都好几年，整天嘻嘻哈哈像是什都不想，过得也挺开心。
原野不太问别人这些事儿，他对别人事儿也不感兴趣，自己那点事儿摆弄明白就不错。
他没再多问，和老图边瞎聊边喝酒。
老图给原野酒杯填满，问他：“你这回去，见着那谁？”
喜欢，不是因为
应该这做。
老图拿着夹子在铁网上翻肉，大厚片剪成块块，滋啦滋啦滴油。原野夹块吃，然后说：“不养生。”
老图哼着笑声：“什都养生就活不。”
这店老板不是老图，是个二十多岁小姑娘。从外边推门回来，看见原野，脱外套蹦蹦??走过来，坐老图旁边，跟原野打声招呼。
原野跟她也熟，说几句话。
老图没再说话，坐对面吃吃肉喝喝酒，不出声听原野说。
“这个岁数最他妈勇敢，”原野“嗤”声笑，“他妈也勇敢过，谁还没个天不怕地不怕年月。”
“你现在怕？”老图挑眉问。
原野点头，之后又点点，说：“怕……怎不怕。”
那天原野和老图喝完酒，天都黑。原野打个车回家，连澡都没洗，趴床上就睡。心里不舒服时候，喝酒是很痛快，这也是他今天会出门原因
原野嘴上叼着烟，只眼半眯着，说老图：“没问你，你也别问。”
“你问呗，也不怕问。”老图笑着说。
原野摇头，嘴闭得很死。他不喜欢别人打听他事儿，尤其是感情方面。因为原野打从心里觉得感情是个特别私密东西，为什要跟别人说，说多难受。说到底他还是认为这是两个极亲密人之间才有词儿，俩人有感情，那他们定是最亲近。
原野杯杯地喝着酒，那不可能不多。他没那海量，喝到后来头也有点晕。
店里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杂，吵得原野脑子里都有点乱。他喝多就控制不住思绪，那些忘没忘旧片段会突然涌进他脑子里，感觉脑容量都不够。
她问用不用她在这儿烤，老图倒出手拍拍她后背，说：“不用，自己来，玩儿去吧。”
她笑着说：“那真走啊？可别回头说没眼力见儿。”
老图还是脸笑模样：“不说你，去吧。”
她站起来跟原野说：“那过去野哥，你有事儿叫？”
原野“嗯”声，冲她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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