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话吧哥，”原野趴着又继续说，“
好好哄你行不行啊……咱把它撕
吧。”
原野很少用这样
姿态和这样语气说话，是真服软。他始终没抬头，话都闷在里面，鼻音重重。
他从来没这
跟方绍
求过什，也只有在床上求.爱时候才偶尔这玩。他想要什也不用这费力去说，用不着。而且原野哪有什太想要东西，这辈子最执念无非就是个方绍。
原野把那几张纸推回到方绍手边，坐直看着他说：“咱重头来行吗哥？”
耍赖原野是会，方绍也愿意看他耍赖。但这会儿原野放赖不签字，方绍却没买账，他抓着那几张纸，纸上攥出道道折痕。方绍站起来，椅子跟地面摩擦出刺耳声音，那几张纸被方绍摔在原野手边，“啪”
原野看看那几张纸，他们俩没孩子，离婚涉及不到养孩子事儿，上面写基本全是财产分割，原野大致扫几眼，然后笑声，方绍还真是大方。
原野摇摇头，清下嗓子才说：“哥，咱俩再聊聊。”
方绍笔塞进他手里，声音越来越冷，皱着眉和他说：“不聊，签字。”
原野鼻子发酸，他放下笔伸手揉下，之后低低地说句：“这分财产不对劲，重分吧。”
方绍拽过椅子，坐下，点头道：“行，你说怎分。”
声轻响。
那点小声音直接敲在原野心上，心就也像玻璃，片片碎满地，碎片割皮带肉。
方绍走之后就没再回来，原野给他打几个电话，方绍都没接。后来原野给吉小涛打个，吉小涛也看出他俩出问题，说话都小心翼翼，说方绍没什事儿，让他不用担心。
原野说出口话几乎就没后悔过，他决定做事儿也从来不犹豫。
但是这事他点不洒脱，也很快就后悔。
原野两只手都放在头上，抓抓头顶发茬，脸埋在胳膊里说：“都给你……”
方绍闭闭眼，缓片刻才说：“你还想要什你就说，没想要你就签字。”
原野保持这样姿势没动，他几次清嗓子想说话，直没抬头。最后原野开口时候声线都不稳，加上哑破嗓子，话都快听不清。他很少让自己这狼狈，原野说：“……哥不想签，不想离。”
方绍沉默着看他，原野胳膊放下，趴下去，他脸埋在桌子上，额头在手腕来回蹭两下，声音破碎：“把话收回行吗？哄哄你……成不成啊。怎签……你把手剁自己拿去签行吗？”
外面还是下雨，窗户上噼噼啪啪雨滴给房间里也染上丝清冷。方绍看着原野趴在那儿后脑勺，眼里片墨色，深不见底。眼底分明也是红，片破碎红斑。
原野三十二，他和方绍在起快十五年，没有方绍那半时间，都快想不起来是什样。怎分开？
原野是真后悔，尽管没人比他更清楚对现在他们俩来说，只有这条路走。可他还是后悔。
方绍再回来时候离婚协议都起拿着，放到原野手边，和他说：“签吧。”
原野声音哑得快说不出话，问他：“给你发消息你看见吗？”
方绍不答他这话，又重复次：“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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