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隔着条马路,他着急喊着他朝他跑过去,可林非只是抬眸给他这个毫无感情眼神,便在下属撑开伞中,弯腰坐进车子。
疏冷仿佛他只是个陌生人。
季乐鱼曾经无数次在林非那里见过这种眼神,疏离,客气,毫不在意,漠不关心。
只是,那都是他看其他人样子,从不是他看他时样子。
而现在
季乐鱼点点头,双手抱紧他,把脑袋埋进他怀里。
林非早已经习惯,这并不是季乐鱼第次做噩梦,早在他们小时候,他第次把季乐鱼带回自己卧室那晚,季乐鱼就做过次噩梦。
之后又陆续做过好几次。
毕竟,任谁在自己年幼时候亲眼目睹那场害死自己父母意外,都难免会留下阴影。
尤其是那场意外那样惨烈,不仅带走他父母,还让拼命保护他季屿霄身受重伤。
林非:……
林非不知怎,突然就觉得他弟弟还挺可爱。
他收起手里吹风机,放到桌上,季乐鱼也松手,乖乖坐在床上等他上来。
夜已经深,林非答天题,又坐半天飞机,这会儿也有些倦,他难得没有整理行李,直接上床关灯,准备睡觉。
季乐鱼早在他躺下第时间就抱住他,林非摸摸他脑袋,“晚安。”
林非闻言,还是那副波澜不惊样子。
他“嗯”声,表示自己听到,继续吹着自己头发。
季乐鱼凑得近,能闻到他头发上洗发水味道,淡淡,清新又自然,和自己是个味道。
他突发奇想道,“你要帮你吹头发吗?”
林非听着他这句话,倒是颇为稀奇看他眼,这多年,他偶尔也给季乐鱼吹过几次头发,但是季乐鱼还真没有给他吹过。
尽管后来季屿霄治好双腿重新站起来,但是这场车祸对于季乐鱼而言,依然是忘不掉伤痕,时不时地会出现在他梦中,把他从梦中惊醒。
林非抱紧季乐鱼,轻轻摸着他脑袋,好声哄他道,“没事,乖。”
季乐鱼听着他安抚话语,感受着他动作,却还是止不住心慌。
他确实做噩梦,却不是林非以为噩梦,他没有梦到那场车祸,他梦到——是林非。
冷漠,平静,似是与他毫不相识林非。
“你也晚安。”季乐鱼甜甜道。
林非闭上眼,进入梦乡。
不知过多久,林非隐约感觉到身边有些动静,他懒懒抬起眼皮,有微弱灯光渗入——
季乐鱼不知何时已经醒,正瞬不瞬看着他,眼里有着很明显委屈和依赖。
林非看着他这隐约透着些惊慌眼神,放缓声音,温声道,“做噩梦?”
这还是第次,季乐鱼有这种想法。
可喜可贺,林非忍不住为他自私又任性弟弟看起来好像终于又长大点而感到欣慰。
只是就像他小时候赚钱给会季乐鱼发零花钱,却不需要季乐鱼也在赚钱后给他发零花钱样,他早已经习惯自己付出,却不需要季乐鱼也做出相应回报。
因此他只是淡淡道“不用”,继续自己吹着头发。
季乐鱼见他拒绝,也就没有强求,只是自己鼓起腮帮子,偷偷在林非转过头后,轻轻吹着他后脑勺上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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