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放是鞭炮还是烟花?”陶淮南边被迟骋带着点火边问。
迟骋说:“花。”
陶淮南“哎”声:“烟花好。”
迟骋:“费钱,你又看不见。”
“你帮看呗。”陶淮南不太在意地笑笑。
陶晓东外套已经穿半,边穿边说:“别问,快穿。”
迟骋迅速把自己穿好,接着去摆弄陶淮南,羽绒服裹,帽子手套戴好,太熟练,两分钟就能搞定。
陶晓东这晚开着车,拉着俩弟,和后备箱鞭炮,开车出外环。外环有不少人都在放烟花,出市区天上就热闹。
陶晓东小时候也爱玩这些,只不过后来长大操心事儿就多,没那个心情。再往后过年龄,好像对很多曾经喜欢东西就都不感兴趣。
陶晓东三十四,是个艺术家。
不让放鞭炮,两个小少挺多乐趣。
去年除夕陶淮南吃完饺子在沙发上坐得老老实实,不能放鞭炮没得玩。迟骋想带他偷着下楼放两个,被陶晓东阻止,小区里直有物业工作人员巡逻,也别给人添麻烦。
后来迟骋拉着陶淮南去阳台,把阳台所有窗户都开,冷风扑面砸过来瞬间仿佛到楼下。陶淮南捂得严实,围巾帽子都戴着,陶淮南攥着他手,带他起按打火机,做个点鞭炮动作。
打火机“喀”声响,几秒之后旁边就“嘭”声巨响。
陶晓东当时在客厅听见声音还吓跳,以为俩小孩儿把什点。结果去阳台看,迟骋抬头冲他做个“嘘”手势。
“现在是紫色。”迟骋说。
“不信,烟花哪有紫色,都是红绿。”烟花窜上天声音在身前声声连响,陶淮南边听边说。
迟骋
艺术家这三个字他是不认,别人给他冠上这个名头时候,陶晓东总是自嘲着摇头笑笑,说自己只是个商人。
他是国内最早入行做纹身那批人,是国外纹身展上,最早代表中国纹身师拿奖人,那会儿他还那年轻。在这行里,他已经混得如鱼得水,大师级人物,扎个图动辄几万几十万甚至更多。
陶晓东太忙,他好像全年无休,过年这段时间算是他给自己放假。每年这段时间空出来,陪陶淮南过个年。
很多对他杂志专访上,陶晓东都说过。别叫大师,也不是艺术家,连手艺人都算不上。就是冲钱去,图上都染着铜臭味,搞心机善钻营,都是为挣钱。所以别给戴高帽,没为纹身这行做什,都是为自己。
有人说他活得自,陶晓东从来不否认这个。然而他这种“自”跟这行里其他真正自纹身师比起来还是太窄些,他只是活得现实,扎根在俗世里“自”。
迟骋不知道什时候把音响搬去阳台,连在他手机上,陶淮南点火,他这边就放声。陶淮南不知道他在搞什,但也玩得开心,反正他本来也就只能听个响儿,俩人乐乐呵呵在阳台鼓捣个多小时。
陶晓东就靠在阳台边上,看个多小时。
今年陶晓东没打算让俩孩子那寒碜,这简单快乐还是很好满足。
饺子吃完陶晓东跟他俩说:“放着先,明天再收拾,去穿衣服。”
陶淮南眨眨眼睛:“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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