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着吗?”汤索言听他说得也笑,问他。
“赚什啊,倾家荡产快。”陶晓东手在自己腿上有节奏地轻轻捶着,那时候过得应该说很狼狈,“刚开始觉得容易,真入门才发现难,上手第个皮就让毁,给人赔钱,让他去别人那重新盖图。”
陶晓东在自己胳膊处指指:“大概就是这个位置,图到半就变形,最后收不回来,两边合不上。那时候也没钱,爸那时候已经看不清,家里穷,晚上去ktv打工攒到那点钱都买机器。那时候吃饭都是个难事,田毅把他饭钱分半给,反正有兄弟饿不着。”
从现在陶晓东身上,很难想到他有过这样时候,这是个很光鲜人,千多平店面,几百万扔出去做个赞助眼都不眨。
“还是小,不知道天多高。蒙头进这行才知道自己原来什都不会,又不服气,学这个学那个,学很多觉得终于该学到头,到那才发现那只是个小山头,后面还有看不到顶山不知道多少座。”
陶晓东把盘水果全吃,边说话边无意识地叉水果吃,再低头时候已经全吃光。汤索言要再去给他切盘,陶晓东说不吃。
盘子放边,摸摸肚子:“感觉胃都凉。”
“那别吃。”汤索言说。
俩人这晚聊不少,陶晓东有意讲讲自己,讲讲他最初学纹身过程,还有早期到处学习时候,去过这里那里。这些年他走过很多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事。
为感受最传统部落刺青去非洲,跟着他朋友两个人,闯进闭塞古老部落,差点没能回来。在美国待过年,感受黑人文化,看纹身越来越现代越来越多样表现形式。在日本还拜过个小师父,学老传统,学荷花鲤鱼,学海棠和蛇。
“也是太犟,越学越不甘心,想会更多,想拔尖儿。”陶晓东胳膊抬起朝前面比比,比几座山,“但是厉害人太多。”
陶晓东很久没跟人聊过这多,不太爱聊过去,那些过程和不容易那些年,渐渐不爱提。没人时候回头想想那时候,再看看现在,对比着看好像是成功。
“所以前面几年没挣着什钱,直飘在外头,挣钱半给俩弟,半当路费学费,边走边学边挣钱。维持这样生活也很难,身边兄弟们都被拖累够呛,田毅夏远他们明着暗着不知道往们哥俩身上搭多少钱。后来有大黄,大黄说肯定能成,让踏实干想干,别惦记钱。”
人在说过去时候,眼神都像透过眼前在看过去,悠长遥远,隔着长长时光,隔着几百座山几千条河。
把这些讲给
国内纹身在很长段时间都以模仿为主,他也样。
“怎想到做这个?”汤索言问他。
“最初是觉得能赚钱。”陶晓东想想那时候自己还是觉得想笑,“学校门口有个画室,那个老师有时候给别人做纹身,在身上画朵花就能收几百块。觉得简单,这挣钱太容易,画个花,也能画。”
陶晓东就是这个人,他最初学这行就是因为能挣钱。所以陶晓东从来不谈初心,也跟人说别跟提初心什,都是为钱。
这话不是为显得自己有个性,确实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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