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很奇怪,怎就……怎就能这赖着自己呢?他有什好呢,景福殿看着光鲜,皇子身份看着矜贵,但他四面楚歌形势,京城谁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想法过于世俗,小花妖躲在玉兰树里偷偷看他四五年,憋着劲儿想给他开树花,可不是因为他母妃是谁,也是依靠他权势大小,只因他在冬日里闲暇时分同严裕安说过
“唔。”陆质又摸摸他睡乱头发,“那饿不饿?”
紫容还是摇头。
然后陆质才看见,小几上刚才宫女先拿进来,让紫容垫点粥菜都原样放着没动过,茶也口没喝。他捏住紫容下巴叫他抬起头来,板着脸道:“怎什都不吃?”
紫容最怕他训,连忙解释:“不饿……、不想吃东西,那个……不……”
他说得乱七八糟,陆质倒是听明白:“不用吃东西?”
陆质被他那样全然依赖眼神看得迈不动步子,紫容见他不过来,就自己爬起来跪坐着。眼圈看着比刚醒时候还红,他两条胳膊伸向陆质,声音微微发抖,模样可怜厉害:“要抱……”
陆质眼神专注而柔和,他缓步走过去,手拦腰手按住紫容后脑,把哭哭唧唧要抱人圈进怀里。又用下巴在他头顶蹭蹭,没奈何地叹口气,轻声道:
“怎就知道哭。”
他这声训斥柔和得太不像训斥,连点点风吹草动都要害怕紫容都没在意,还无意识地撒娇样哼哼两声,在陆质靠过来时候合拢胳膊,抱住陆质腰。还把脸贴在他肩上,用力地蹭蹭。然后长长舒口气,满足不得样子,软软地腻在陆质身上。
前几天紫容发热,迷糊地不停哭时候,陆质经常这抱他。当时并不觉得怎样,只以为他刚从玉兰树里面出来还不习惯,又生着病,才会那样粘人。
“嗯!”紫容松口气,前几天喝药就算,现在再逼着他吃这些从来没见过东西,简直是要要他命。
陆质把他抱到腿上,然后自己坐在小榻上,又揉把紫容后颈。面对这个小花妖,他有些无奈,道:“你自己知道就好,是真不懂。”
往前十几年,四皇子都在这深宫里为求线生机而挣扎。他投胎是最尊贵皇家,可惜命运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钟爱他。在被层层宫墙围起来巍峨皇宫里,没有母妃庇佑,没有皇帝照拂,就仿似本该被保护在温室里花,却绽放在深冬荒野上。
这些年来,他好像只学会自保本事,怎去照顾另个人,陆质不是很懂。
他很怕自己养不好这个看上去脆弱无比小花妖,陆质想,既然长在自己书房窗外,当是段善缘,合该好聚好散。给他好好把病养好,再原样送回属于他方世界里去。
但现在这人是清醒,香香软软团,还是见不着他就急得要哭,眼巴巴地望着门口等他,这会儿又伸着手要抱。
陆质突然被这样不带任何条件信任与依赖着,心里其实很受用,但又有些困惑。
总感觉,担不起他这样偏爱似得。
他略咽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缓缓,心才跳不那厉害,才轻声问紫容:“还难受吗?”
紫容被他抱着就够,马上摇头:“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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