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裕安躬身应,出去摆摆手,屋子人就没丝儿动静地挪到留春汀后院,依然跪着。
严裕安没像打算那样挨个问话,看陆质意思,是要亲自料理。
他看出来,这些下人跪天,到现在也明白。个个冷汗落更凶,膝盖打颤,跪都跪不住。
换过衣服,陆质没走。严裕安叫人小心抬书案过来,放在紫容房间小榻上,陆质在那看书,紫容醒,眼就能看见。
屋里下人个个跪都端正,宝珠尤其面如死灰。
她现在只报着线希望:陆质不知道她对紫容说那番大不敬话,看紫容样子,也压根不知道自己被人欺负,所以更不可能去告状。所以她只盼着陆质看在自己拦着不让紫容去书房,不仅是为自己立威,也真有两分为让陆质安心温书想法而网开面。
皇子身边伺候大丫头,以后可以跟着出宫,伺候好,要被皇子收用,说句光耀门楣都不为过。多少人眼睛滴着血看着位子,难道真要被她这次鬼迷心窍弄丢吗?
陆质直不动声色,叫人看不出情绪。看书看累在屋里走动时候,脸上也没什喜怒,喝茶洗手,只当没看见跪地人。
,沿着脸侧落在肩上质地良好缎子上。
不只是她。在掉根针都能听见动静留春汀,紫容由压抑呜咽慢慢转为出声哭声,和陆质从始到终没有丝不耐安抚,再到后面明显“不合规矩”琐言碎语,传进从里到外跪着每个早上对紫容央求和拜托视若无睹、恍若未闻太监和宫女耳朵里。
个个暗自嗐气,在宫里伺候这多年,竟然时瞎眼。
宫里奴才都知道狗只认个主人才算是好狗道理,今天被赶出景福殿,明天就连专伺候狗狗奴都不如。
但这个错若受罚话,不用往重说,个奴才欺主罪名,就能要他们命。
倒是怕吵醒紫容,吩咐严裕安去书房取个什东西,都是压着声音。
个时辰刚过没多久,紫容也醒。他脑袋在枕上动两下,陆质就发现,放下书走过去,站在窗边摸他脸。
紫容眼睛还没睁开,哭过以后睡觉,感觉有些疼。他索性眯着眼,在喉咙里闷闷地笑着,拿脸去蹭陆质手。
陆质也笑,俯身把他抱起来,紫容就软绵绵往他身上黏,猫样,小声叫:“殿下,殿下……”
这回是撒娇语气,陆质嗯声,抱他出去之前,状似随意地对严裕安道:“叫他们换个地方。”
但只要打不死,就比被送回内务府强。
早上紫容和陆质醒时间差不多,上午情绪大起大落,睡过去就不容易醒。
陆质略歇小半个时辰便没睡意。午间阳光正好,屋里也暖融融,小花妖睡得正熟,还能听见悠长呼吸声。
他忍不住支着手垂眼仔细打量紫容。睡前拿鸡蛋小心地给敷过好几遍眼睛,但许是小花妖皮肤太嫩,如今看着也没消下去多少,还是红肿厉害,时刻提醒别人,他真是受天大委屈。
陆质轻轻地笑,拿食指在紫容鼻尖点点,无声地说:“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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