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进士先前拜在多氏门下,如今多氏倒,他却未怎受波及,明眼人知道,这人定受哪方庇佑。
他折子上面,字句均在夸奖豫王才干多得,溢美之词令人眼花缭乱,简直是要明着写,于朝廷来说,陆质才是不可或缺,至于皇帝……按这封折子来讲,真算是可有可无。
陆质细细地逐字逐句看过后,将折子合上,没有说话,还是恭恭敬敬地跪着。
皇帝怒喝道:“孽子!你有什话说!”
陆质道:“头封折子,上面均句句属实,近日张进士也确实与儿臣交好。儿臣没有话讲。”
他还曾领头起过两场诗会,不知用什法子,请来两位风头正劲大儒,时间名动京城,豫王风雅近民名声也传个遍。
这样天天过,等到陆质给家里对双生子过个挥金如土满月礼后,他终于被皇帝道旨召进宫。
御书房里,皇帝坐在堆满折子案头后,陆质跪在案头前。
他请过安便没再说话,皇帝也没叫起,屋里便安静下来。
好会儿,皇帝才终于忍无可忍似得,从那堆折子最上头抓起两封,摔到陆质身上,“看看你做好事!”
前朝与后宫面貌均换得快。
早朝时,已见不到几个多家人,加上陆质外祖过完年便退,大多是些年轻人。所以议事少许多顾忌,新年开头朝堂,由此显得生机勃勃。
后宫里太后病倒段时间,汤药换过数不尽样,总不见好。据说近日在试针灸,虽有些起色,但大概是太疼,因而依旧是少精神。
剩下女人里,就属文贵妃位份最高,皇帝又往她宫里去最勤,时风光无两。
可她为人最是谦逊温柔,未出阁时,便与亲姐姐在京城是有名闺秀。如今隆宠在身,亦无丝高傲样子,凤印由她掌管,上下均心服口服。
“你!”皇帝气摔茶杯,起身扶着桌子,拿食指怒指着陆质,道:“你就有那等不及!朕还没死!你就急着要来坐这位子、穿这衣裳,是不是?!”
“八字还没有撇,你就夹不住尾巴,要把那吊儿郎当样子现出来给众人看,蠢货!”
陆质跪挺直,任皇帝再怒,只是垂着眼不答话。
空气里是淡淡墨香,和着点倒在
他扔准,封打在陆质胸膛上,封擦过侧脸,从肩头落下去。
金黄色面折子是言官专用,陆质拿起来看,署名最前面是陆宣。
第本折子由齐王陆宣起头,后头几乎所有言官全都署上名。
从拉拢朝臣到诗会上流出来不当诗作,再到他过分奢靡做派,陆质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参个够本。
第二本,出自个年轻进士之手。
嫡系重振旗鼓,阁老大臣们倒也是喜闻乐见。
相比起前阵子消极怠工、闭门谢客,最近陆质也跟着很勤勉,日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平日里不爱搭理人样子没,见谁都有三分笑意,简直令人春风拂面,倍感亲切。
然旁人也好理解,只道是忍气吞声这多年,朝冤情得见天日,换作谁,都会觉得扬眉吐气。
他在大理寺般只待到午时便走,交际应酬多数不清。今天约刘大人在会香楼说话,明日又约去年状元,在茶楼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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