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岭被突如其来切砸懵,动不敢动,视野被衣袍遮盖住,看不见丝光亮。
周围片哗然,大概是意识到嘈杂在这种场合有些冒犯,又连忙噤声。
那道道惊讶视线,就连厚重衣袍都无法挡住,陈岭尴尬得不行,他唇角抿得很紧,闭上眼睛,若无其事将衣袍从头顶拿下来,又脸淡定折叠好,用上手捧着。
无论是遗骨还是衣冠,被生人触碰过后,就得负责拿,不得推来阻去,否则对逝者太过不尊重。
而且,老祖宗现在说不定就在旁边看着呢。
说白,谁都不像沾染晦气。
安静树林,因为在所有人沉默抵抗中,变得越发令人不安。
陈岭像是没察觉到大家态度,声音干脆道:“土已破,棺盖开,就没有择日重来机会。现在距离正午还有不到个半小时,如果在这之前,没有将衣冠送到新坟重新葬好,将来会发生什,也说不清楚。”
威胁和警告意图很明显,于是沉默人们开始相互推搡,最后竟然吵起来。
微风从林中刮过,树叶发出细微摩擦声,察觉到不太明显凉意,陈岭反手按住后颈,转身向后,目光恰好停在老槐树上。
材瞬间,好像瞅见自己对面有什东西。
也就那晃神功夫,手就受伤。
江意风妻子用自己随身携带手绢帮他简易包扎下,随即看向陈岭:“陈先生,眼下这种情况先生可能没办法进去取出衣冠,你看能不能让其他人代劳。”
按规矩讲,迁坟捡骨或者取出衣冠,应该由长房亲自进行,可如今长房长子江盛行病恹恹,行走都成问题,而长孙又恰巧伤手。
陈岭没想到,第次接单子就遇到突发状况,有些头疼,转身朝人群中最年长老人走去。
陈岭肃着脸,扫眼周围,淡声说:“既然衣冠自己到手上,就由来吧。”
江家人回过神,忙不迭点头,为化解现场不自然气氛,前任族长开口,笑呵呵说:“看来老祖宗和陈先生有缘,有缘!”
陈岭句话没说,转身就走,步伐很快,他觉得贴着布料指腹和掌心,正在发烫。
狂风依旧不停,
簇鲜亮小白花引起他注意。
那簇白花随着轻风抖动,其中朵脱离花枝,纷扬飘来。
陈岭看着那朵花由远及近,在自己视野中放大,最后轻轻触碰到他眉心。紧跟着,细微,带着植物香气微风突地猛烈,树枝摇动,树叶声陡然增大。
令人惊恐画面再次重现,江盛行险些从轮椅上跳起,扭头想向陈岭求助,却看见惊人幕。
安静躺在棺材内衣冠,不知何时被狂风吹起来,朝着青年方向飞去,最后直接蒙在他脑袋上!
老人今年九十多岁,精神头不错,是江盛行叔爷爷,曾当过段时间江氏族长。
想来想去,只有他合适。
陈岭站定在老人面前,还没开口,老人就摁着额头唉声叹气,嘴里嚷嚷:“头疼,哎哟头好疼。”
附近人默契别开眼,心里都清楚,前任族长这是不想碰那件衣服。
老人“病”,陈岭总不好再强人所难,只能无奈把目光转向他人。结果谁都不愿意和他对视,动作致别开脸,假装自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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