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场面万分尴尬,谢波老爹受不刺激,居然直接背过气去,宾客们慌忙扶住老爷子,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茶水,才终于把他救回来。可这酒席终究是没法吃,宾客们全都怏怏而去,不少人还流露出幸灾乐祸之色,说什‘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乃成功之母’之类风凉话。
从昨日到今天,谢波家中直片死寂。谢波独自人躺在西屋里,粒米未进、滴水未沾,连动都没动下。家里人跟他说话,他也概不理,就连双四五岁儿女,想在旁陪着他,都被他大声呵斥出去。
谢波就跟死人样躺在榻上,他也确实想死之。那就用不着操心,往后日子该怎办……
自己彻底得罪谢添,非但不可能学到完整功法,而且在阀中怕是也混不下去……
街坊们肯定都在幸灾乐祸吧,辛辛苦苦折腾十几年,终究还是跟他们没什区别……
才是夏侯阀好儿郎!”夏侯霸愉悦拢须大笑道:“这就是为什夏侯阀会昌盛无比!”
夏侯不破心悦诚服道:“都是伯父领导有方。”
……
洛南宁人坊,是谢阀旁系子弟居所之。坊中住大都是不得志谢阀子弟、门人、部曲,他们几乎没有出人头地机会,又放不下门阀中人架子,不肯从事工商贱业谋生,更不会下力去种地,许多人家都只能靠阀中每月下发那点钱粮艰难度日,过得甚至连许多庶族百姓都不如。
谢波家就在宁人坊中,他家原先也和别家样,靠着每月那点钱粮,养活大家子十几口人,日子过得十分拮据。但幸运是他天资很好,又极能吃苦,被谢阀武卫执事谢举所赏识,推荐他参加礼部举行九品官人评级。
爹娘、妻子肯定失望透顶吧,他们是那样期盼着去洛北生活……
儿子女儿将来又要走老路吧,拼命挣扎也依然挣不开身上枷锁,他们肯定会像样,怨恨父母为什不能把生在洛北……
就在谢波快要被无穷无尽负面情绪淹没时,这时虚掩房门吱呦声开。
虽然礼部官人评级,无法跟紫微宫举行大比相提并论,却也是门阀子弟出人头地重要途径,谢波不负众望,举脱颖而出,被评为最高中上四品,旋即被吏部授予八品京兆府捕盗参军。之后又积功升为六品别驾从事,甚至还登上缉事府玄阶榜,成在阀中都响当当名字。
虽然这些年,谢波不显山不露水,但他既有朝廷俸禄,每月从族中领到钱粮,也是旁人数倍,是以全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简直羡煞邻里街坊。
这次谢波被谢夫人委以重任,挑战那陆阀小子替谢大少出气。族中风传,只要他能战而胜之,谢举就会传授他完整五德五行功。要知道,能修炼完整功法都是阀中嫡系,在街坊们看来,这就是本阀要将谢波提拔为嫡系意思。是以这阵子,五街四邻乃至其他坊族人,都纷纷来他家里向谢波父母提前道贺。
虽然谢波不愿意声张,但他老爹还是架不住众人怂恿,昨日里提前摆下酒席,等他凯旋而归,便好生庆祝番。
结果,酒席也摆好,宾客也都来,等来等去,却只等到谢波鼻青脸肿被人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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