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要去恭贺老坊主乔迁之喜。”众街坊纷纷点头,又半真半假地笑道:“就怕到时候老坊主家中门槛太高,咱们迈不进去。”
“这是什屁话,”陆向平生最讨厌‘势利’二字,偏生周遭几乎人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沾染着这种习气。他两眼翻,扯着嗓子道:“不管住在哪儿,陆向是永远都不会变!”说着又忍不住拿出坊主架势,训斥起刚才说话那几人道:“你们几个往后也
这世上人大都不愿做雪中送炭事情,却都喜欢锦上添花。陆信当上陆阀执事,夏侯霸就把他提升为中书侍郎。紧接着,大执事陆修又亲自到陆信家中,告诉他已经在洛北为他全家准备好宅院,让他赶紧搬过去。
陆信本不想这着急搬家,毕竟他这个执事还只是暂代,陆修却说这是阀主意思。不管是不是暂代,他都已经是陆阀执事,怎能还住在洛南,让人家笑话呢?
陆信推辞不下,只好同意搬家,但他现在既要忙着接手账务院,又得到中书省见天当差,忙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时间理会这些家事。于是搬家任务,便落在家里人身上。
其实,主要是陆瑛在忙活。陆向整天被亲戚朋友拉去吃酒庆贺,陆云则忙着修文习武,还得隔天去小竹林上次课,也根本没时间操这个心。好在陆瑛已经成长许多,带着几名丫鬟、护卫去新居收拾打扫,把从善坊家当该运过来打包装车,不需要送给街坊邻居,又到市场上添置大堆新东西,倒也忙而不乱。
而且入宅时还有许多讲究,比如清宅时,不只是要把新居打扫干净,还得用松柏枝沾着盐水、糯米,撒遍宅中各处,以示把不洁净东西都清理出去。再比如,还要用红绸包串铜钱,搁在新居米桶上,以示入住后可以衣食丰足。
还有,新居里别东西可以用旧,但枕头、碗筷定要是新。而且还要在枕头下藏上串钱,张道观里求来平安符……还有新居要贴对联、水缸得打满水之类细节,虽然算不得什大事,但要操心地方确实琐碎繁多。
原本陆松三人还想利用点空闲时间,帮陆瑛打个下手。但过来看看,人家陆瑛把什事都处理井井有条,完全不用旁人操心。甚至还有工夫给这三个活宝做顿好吃。忙没帮上,却蹭吃蹭喝顿,弄得三人很不好意思。
陆瑛忙活五六天,便将洛北新居准备就绪,隔天就是黄道吉日,家人便搬离洛南。离开从善坊时,街坊们倾巢相送,把家人里外三层围在中间,依依不舍献上他们祝福。
他们是真服气,老坊主儿孙实在太成器,非但儿子当上本阀执事,孙儿也成明年大比人选,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谁都知道,这家人肯定不会在洛南久住,但真到分开时候,他们还是觉得太突然,不少人流下泪来,围着老坊主哭个不停。
陆向本来被这些街坊伤不轻,就连儿子成为本阀执事这样天大喜事,都不愿摆酒庆贺。但这阵子被他们轮番宴请,颗心早就软下来,此刻也是红着两眼,对街坊们哽咽道:“离不多远,会常回来看看。”顿顿,又高声对众人道:“等安顿好,请大伙儿好好吃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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