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被置于陵寝配殿之中,再无化功散之苦,渐渐恢复功力,然为防备余脱出,配殿坚不可摧,余亦无法脱出。后于配殿地面发现水渍,推测地下有水。余以配殿中若干宝兵利器破开地面,掘洞至此,得水与鱼续命。又探究水道,认定此地下水通往洛水,余欣喜若狂,下水探路,然暗河空隙狭窄,不能容身,余以神功辅以利器破之,可日进七八尺。’
‘如此日复日,破洞近百丈,余已衰弱非常、意气消沉,无以为继,终究不能重见天日,雪心头之恨!’
‘余以豪杰自许,纵横天下,葬身于此邙山腹地、黄泉之畔,亦算死得其所,然大仇未报、衣钵未传、本教子弟未得安乐,教余如何瞑目?!恨恨恨!苦怨气兮浩于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不容!’
陆云默默看完寇仙之绝命书,心情不由为英雄末路悲凉无奈所感染,变得十分沉重。他默念着这绝命书上最后两句诗‘苦怨气兮浩于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不容’,不由有些痴。
这会不会也是自己生写照呢?
率子弟兵入关作战,与皇甫烈两面夹击,覆灭东齐。而后数年间,又随其南征北战,助其恢复中华、统天下。教子弟亦牺牲惨重,马革裹尸者十之五六!’
‘天下统后,皇甫烈建元称帝,大肆封赏各阀,独独将太平道冷落旁,更不提昔日之血誓。余追讨数载,并以刀兵相胁,皇甫烈终于松口,邀余入洛京晤,言欲以盛典封赏本教、裂土燕云,永为兄弟之好。’
‘余猜度可能有诈,然为牺牲之数万兄弟,不能不赴洛京之约。临行前,余命孙元朗暂掌教务,并率大军于岭北枕戈待旦。欸有变,立即出燕云,入中原,玉石俱焚!有此招,料皇甫烈不敢轻举妄动,余方率右护法公冶梁入洛京面见皇甫烈。’
‘孰料,入洛京,便遭皇甫烈暗算,宗师、七阀、天师道大宗师尽出,右护法当场战死,余亦苦战力竭,为皇甫老贼所擒,教中至宝太平令、九节杖亦为贼子所得。’
‘彼时,余质问皇甫老贼,不怕太平道大军南下中原乎?皇甫老贼曰,孙元朗有代余之心久矣,早与朝廷约定,约束本教按兵不动,以换取老贼无后顾之忧,对余痛下杀手!’
……
看到这儿,陆云没什反应,苏盈袖却惊呆。她定定看着那张黄绸,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陆云依稀能明白,苏盈袖为何会如此震惊,但这不是他关心事情,便自顾自看下去,但很快他也陷入震惊!
‘皇甫老贼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碍于当年血誓,直没有取余性命,只将余囚禁于地牢之中,定期强迫于服下化功散,使余无缚鸡之力。六载之后,天不容背信弃义之老贼,其行将殒命,居然命人将余生殉于其皇陵之中。’
看到这行字,陆云心突突直跳,赶紧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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