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这?”见他未露惊喜之色,老太太脸不悦道:“莫非觉着配不上你孙子不成?”
“岳母这话说哪儿去,怎会呢?”陆向连忙摆手,心里赶忙暗自计较起来。
按说放在以前,以他家地位,自然是高攀不起崔阀阀主孙女。可如今陆信已是堂堂中书侍郎、陆阀执事,陆云更是勇夺武试第,文试八成也不在话下,那这门亲事……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那这事儿就这定,反正已经在崔晏面前夸下海口,这门亲事定不下来,就没脸再回崔阀。”老太君倚老卖老本事,确是炉火纯青。
“啊?这就定?”陆向听老岳母话头,居然是崔阀阀主请她出马,这下张嘴结舌,哪还说得出个‘不’字?可让他口答应,却又总觉着太快点,便脸为难道:“起码得让陆信回来再说吧?”
今天似乎是设宴好日子,敬信坊陆信府上也开席。
陆尚、陆瑛还有平素罕少露面陆夫人全都在座,客客气气陪着主位上颤颤巍巍老太君。陆向平日里可谓老态龙钟,但和这位鹤发鸡皮、满脸老人斑老太君比,都要算是年轻人。
崔夫人坐在老太君下首,轻声细语和陆夫人说着话。陆瑛坐在老太君另边,小心将虾子去头剥壳,把白莹莹虾肉送到她嘴边。
老太君受用咀嚼起来,用那漏风嘴夸赞道:“乖,真像你奶奶……”
“岳母大人在金塘小筑静养,已经好些年没进城吧?”陆向像个丈二和尚似,陪着这桌女眷坐将近个时辰。终于忍不住,低声发问道:“有什事,让人唤出城趟就是,何劳您老大驾?”
“你是他爹,难道还做不他主?”老太君撇撇嘴,脸轻蔑道:“你说你,辈子窝窝囊囊,别事儿做不主也就罢。难道连自己孙子婚事,都得听儿子?”
“那怎会呢?”陆向辈子不顺,妻子活着时候,就没少让老岳母排揎。当着孩子和崔夫人面,再不顺着她话,着实担心这老太太还会说出更难听话来。“儿子主当然做得,可就这个宝贝孙子,总得慎重些,看看两个孩子能不能合得来。”
“这你就不用操心。”老太君果然转怒为喜,笑着指崔夫人。
崔夫人便拉着陆夫人手,朝陆向笑道:“不瞒伯父说,老太君保,就是小女宁儿媒。当初们两家同行进京,两个孩子就朝夕相处,极谈得来。进京后,宁儿不是常来伯父家,你也
原来这老太君,居然是陆向岳母,陆信亲外婆,崔晏亲婶娘崔卫氏。陆信家上月刚去崔阀在城外别院,为这位老寿星贺八十八岁米寿。如今这年迈多病老岳母上门,而且还有崔夫人陪同,陆向当然知道肯定有不得大事。
“还不是为那重外孙,”老太太看眼陆向,发问道:“陆云他已经十八吧?”
“十七,过年十八。”陆向老实答道。
“那也老大不小,如今有桩你做梦都想不到好亲事。”老太太指指崔夫人,瓮声瓮气问陆向道:“她闺女是崔阀阀主嫡孙女,许配给那重外孙,你说好不好哇?”
“啊,这……”陆向吃惊看看老岳母、又瞧瞧崔夫人,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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