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只好边寻思边缓缓道:“复仇无非两个结果,失败万事皆休,没什好说……但倘若复仇成功,又侥幸活下来,到底该怎办呢?”
说着,他求助望向陆信,希望父亲能为自己指点迷津。
“唉……”陆信眼圈微微发红,长长叹口气道:“殿下既然不愿再以门阀子身份苟
王垕照办,军士果然怨声载道。结果魏武对策就是,以贪污军粮罪名杀掉王垕,以他头颅来转移军士怨恨,最终安定军心,撑过最艰难时段。
夏侯阀乃魏武后裔,老太师倒是把老祖宗下三滥手段,学个七七八八。
“嘿嘿,石二鸟,老太师真是好算计啊。”陆信不由苦笑道:“既惩治这个不识抬举东西,还能拿平息民愤,将兴洛仓烂账揭过去。”
“父亲干脆称病吧,”陆云建议道:“就说忽然得重病,卧床不起,夏侯霸还能让人抬着你去放粮吗?”
“嗯……”陆信沉吟好会儿,摇摇头。“不妥。”
虽然知道以陆云武功,只要不对上天阶大宗师,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但陆信回到家,还是担心夜难眠,在榻上翻来覆去到四更天,才听到东厢陆云房间,响起轻微开门声。
陆信披衣起身,到东厢房外,轻轻敲敲门。
“云儿……”
“父亲。”陆云打开门,将他让进屋去。“还没睡啊?”
“你没回来,怎睡踏实?”陆信拿起火折子晃晃,将房间油灯点着。
“父亲何出此言?”陆云不解问道。门阀之间还是讲究个斗而不破,通常当事人称病就是认怂,承认自己斗不过对手。般情况下,对方也不会再穷追猛打,毕竟大家都沾亲带故,做人留线、日后好相见。
“如果只考虑自己,这是保全之道。”陆信沉声道:“但来,这次们把夏侯阀得罪惨,老太师不会轻易放过们。就算躲过初,也躲不过十五。既然如此,还不如在这件事上和他们慢慢周旋,毕竟事关几百万灾民,不是他夏侯霸想怎样就能怎样。”
陆云微微颔首,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他还是想劝陆信暂避锋芒,让夏侯阀将矛头对准自己。
“另外,”却见陆信神色肃,正襟危坐道:“之前问过你,复仇之后,该当如何?现在,请你正面回答。”
“这……”陆云心下阵茫然,他敌人太强太多,这些年路走来,满心满眼都是如何复仇,却从没想过,复仇之后路该怎走?但陆信今晚,似乎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理个头绪出来。
陆云换下夜行衣,从暖炉上给自己倒碗热水,边轻呷边将打听到情况,五十讲给陆信。
“什?少五百万石?”陆信料定会被雁过拔毛,却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将半粮食中饱私囊。
那可是朝廷救灾粮,受灾百姓救命粮啊!
“朱大丰没必要说假话,”陆云喝下碗热水,感觉身体暖和多。“现在已经很清楚,夏侯霸让父亲当这个赈灾使,就是想把你当王垕杀掉。”
王垕是三国时,魏武帝征袁术管粮仓官。结果战事不利、军粮眼看告罄,魏武命王垕以小斛发军粮给士兵。王垕认为这样做,军队会有怨气。魏武却让他只管去做,自己已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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