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只好草草结束谈话,陆信也显然没深谈心思,点点头,目送着陆云起身出去。
陆云回房不久,便听到正房中响起悠扬古琴声,他不禁有些错愕,这多年来,还是头次听到父亲弹琴呢。
陆云凝神细听片刻,发现那是首他从未听过琴曲,曲声时而活泼婉转、时而缠绵悱恻,说不上有多高明,却让人被蕴藏其中青春少艾、热情似火所深深吸引着……
后花园佛堂中,正在做晚课陆夫人,听到这琴声,那古井不波脸上忽然露出浓浓羞恼之意,紧攥着手中佛经,咬牙切齿许久,方露出心灰自嘲冷笑,然后便听之任之继续礼佛去。
……
“能得到他信任,这笔买卖就算不亏。”陆信闻言不以为意笑笑,又正色问道:“他这次,应该不只是安抚你吧?”
“嗯。他还正式将皇甫轩引见于,又让皇甫轩去上清观探视卫氏。”陆云点点头道:“看这架势,他是要把皇甫轩推出来,试探下夏侯阀反应……”
顿顿,陆云又有些吃不准道:“但他就不怕过度刺激夏侯阀,万引火烧身怎办……”
陆云自顾自说好会儿,忽然发现陆信神情有些异样。
“父亲,父亲……”
陆云当天回家,发现陆信居然也在家。
“父亲不是要常驻兴洛仓吗?”陆云在侍女侍奉下脱掉鞋子和披风,屋里头有地龙,暖烘烘让人感受不到丝寒意,仅穿着棉袜单衣即可。
陆信挥手斥退侍女,父子俩好单独说话。
“太仓署拖着不给关防,还得明早再去。”陆信没好气冷笑声,显然白日里没少在有司受气。“听说谢宇那厮后来去中书省,八成是找老太师合计什时候对下手去。”
“父亲无需担心,怎也得给你点时间,才好构陷你贪污挪用嘛。”陆云笑着安慰陆信道:“再说,有风吹草动,朱大丰会提前吱声。”
翌日天不亮,陆信便早早起来。侍奉父亲出门口,陆云想要回屋再睡个回笼觉,可还没等他把被窝暖热,就听外头回廊中,阿姐在和管事说话
陆云唤几声,陆信这才回过神来。
“哦,你刚才说什来着?”
“说初始帝将皇甫轩推出来,这其实是招险棋。”陆云奇怪看着陆信,不知自己哪句话触动他心思。
“嗯,确实是险棋……”陆信点点头,强打精神和陆云继续说话,但整个人明显都已经心不在焉。
“横竖都不着急,父亲累天,就早点歇息吧。”
“当然不担心,只是寒心。”陆信愤懑哼声道:“几百万灾民嗷嗷待哺,他们却只盘算着用阴谋诡计害人,大玄被这样人把持着,岂有不乱道理?”
“也许,人家已经盘算好,等杀掉王垕再拿出朝廷粮食,给自己邀买人心。”陆云淡淡说道。
“嗯……”陆信闻言神情窒,缓缓点头道:“八成是这样。”
定定神,陆信看眼陆云道:“不说这些糟心事,说说你那边吧,皇甫彧叫你进宫,应该有糖给你吃吧。”
“嘿嘿,父亲还真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陆云哂笑声道:“那皇甫彧怎会为,再去惹上身骚?捡几句惠而不费好话说来听听,他就觉着对起父子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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