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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急匆匆被招至中书省,给老郡王把脉,又下针,这才松口气,对夏侯不伤禀报道:“万幸,老王爷只是急火攻心,被痰迷心窍,待会儿化掉那口痰,应该就能醒过来。”
“嗯,你出去候着吧。”夏侯不伤将太医撵出去。
待他关上值房门,回头再看老父时,便见夏侯霸已经睁开眼。
“气煞也……”老郡王长出口浊气道:“老夫生笑傲大玄,没想到临临却栽这大跟头。
所谓权臣胁迫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却不能明说啊。这会极大损害夏侯阀在百姓心中形象!
而且更要命是,因为门下省有封驳之权,所以和御史台样有谏议之责,现在侍中指责权臣胁迫皇帝,按流程说夏侯霸就该立即上表请罪,等候皇帝处置!
不然就是默认门下省指控。夏侯阀不想名声崩坏,就只有立即造反途。那夏侯霸苦心孤诣多年经营,不就成笑话?
这些年来梅怡直装死罢工,夏侯霸乐见无人制衡中书省,便也直没有动念头换人来当这个侍中。于是日久天长,彻底麻痹大意,完全忽略梅怡和门下省存在,这下猝然遭到对方狙击,夏侯霸才发现自己还奈何不门下省!
因为门下省设置当初,就是为钳制中书省,以防权臣控制中书、乱命祸国!自然可以处处限制中书,却不会被中书限制……
夏侯霸出内宫,却没立即离开紫微城。他让夏侯不伤给自己搬把椅子,大刀金马坐在中书省门口,抱着胳膊看向对面门下省衙门。
他要亲眼看着梅怡滚蛋才能消心中恶气。
谁知左等右等,只等到杜晦垂头丧气从门下省出来。
“怎回事?”夏侯霸让人将杜晦喊过来。
“哎呀,别提,那老婆子疯。”杜晦哭丧着脸道:“居然连陛下撤换她旨意,也敢封驳回来。”
‘实在是太失策……’夏侯霸郁闷直想吐血。他有心去找梅怡理论,但结果可想而知,无非就是再被打次脸。再像个被欺负孩子样去找初始帝,他实在丢不起那人啊!
饶是夏侯霸老谋深算如斯,时间也想不到可以应对法子。又让火辣辣太阳晒,他竟然急火攻心,气晕过去。
“啊,父亲!”夏侯不伤赶忙把抱住夏侯霸,高声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说着他抱住老父亲,急匆匆进中书省。临进衙门时,夏侯不伤忽然站住脚,回头冷冷看着杜晦道:“父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夏侯阀必让洛都城血流成河!”
杜晦打个寒噤,不禁暗暗叫苦,心说陛下这把,恐怕是玩脱……
“什?”夏侯霸不由目瞪口呆,看看杜晦手中盖着门下省大印回执,又看看旁夏侯不伤,感觉自己脑袋彻底浆糊。“还可以这样玩?”
“那老婆子说,门下省有驳正诏敕职责,切乱命都可以封驳。”杜晦将那回执递给夏侯霸道:“理由老王爷自己看吧。”
夏侯霸怒哼声,接过那张回执扫眼,险些被上头内容气晕过去。
梅怡居然以‘怀疑陛下受权臣胁迫,旨非本意’为由,封驳初始帝诏旨。
“权臣胁迫,权臣胁迫……”夏侯霸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只觉阵阵血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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