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张玄似乎也没在意这个小童,继续跟陆仙叙旧道:“记得当时你上太室山时,贤弟才三十来岁吧?当时是何等意气风发啊!”
“嘿嘿,可惜不该好高骛远,非想步登天,结果在你手下只撑三招。”陆仙苦笑着提起往事,目光却依旧明亮无比,显然早就走出失败阴影。“要是晚上十年,相信起码能撑到三十招之外。”
“听说老弟从太室山回来后,便不再理会族中俗务,整日隐居在这竹林之中,十年磨剑。又在邙山地窟中得天大机缘,想必早已百尺竿头,更进步。
“奶奶!”陆侠阵咬牙切齿道:“他要真敢在咱们陆坊撒野,豁上几百条人命,也要把他留在这里!”
“二哥小声点,别让人听见。”陆仪赶忙做个噤声手势,仿佛竹林中张玄,是有千里眼、顺风耳神仙般。
“唉,瞧你这熊样……”陆侠啐陆仪口,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人名树影,不二真人这几十年积下来威压,实在令人胆寒……
……
两天后,从潼关方向传来喜讯,夏侯阀五万部曲在关城内驻扎下来,并没有要出关迹象。
尽管城外大军仍在紧锣密鼓操演,但这消息还是让紧张到不行洛都城百姓,大大松口气。
当天下午人们才知道,原来是在不二真人斡旋下,皇帝终于和夏侯阀达成谅解,这让洛都城中紧张气氛缓和不少。
围在梅坊那些夏侯阀子弟撤走,各阀对自家子弟禁足令也取消,于是洛都城中恢复往日喧闹,人们争相来到天师府,在三清殿前烧香礼拜,感谢不二真人又次拯救大玄。
人们还听说,如今不二真人就在府上,要等到主持勒碑仪式后才会回太室山,是以每天都有数不清洛都子民围在天师府外,指望着能有幸瞻仰下不二真人玉容。当然,若是能得他赐下些许仙露符箓就更好……
竹林中,陆仙和张玄昭穆而坐,陆阀阀主陆信甘陪末座,陆云则专门向初始帝告假,替皇甫照当起端茶倒水小童。
出乎外面陆阀众人预料是,张玄和陆仙竟然交谈甚欢。
“贤弟,们有十来年没见面吧?”张玄满面春风,笑容沁人心脾,与在长乐殿那个冷酷无情道长判若两人。
“十三年。”陆仙也是脸感慨,知道张玄要来,他难得换身干净道袍,还将散乱长发简单束在脑后,简直比过年祭祖还正式……话说,他过年祭祖时压根都没露面。
“竟然已经整整十三年?”张玄接过陆云奉上竹杯,状若随意瞥他眼,陆云便感到阵毛骨悚然,似乎被看透肺腑般。
殊不知,他们念兹在兹张真人,此刻并不在天师府上,而是悄然光临陆坊那片四季常青小竹林。
……
竹林外,几位执事神情紧张候在那里,不知等待本阀是福是祸。
“唉,真是要命……”陆仪唉声叹气,探头看看竹林里情形,却除浓密修竹,什都看不见。“张真人进京之后,只去宫里和夏侯阀,怎会突然来咱们这儿。”
“真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从来不会有好事。”陆傍也是脸愁苦道:“看这回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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