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
这是什时候自己呢?可能是很久以前还在打仗时期。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到处都倒卧着自己尸体。若是运气稍微差点,他可能就这样死掉。大多是战争时期自己,但也有不少是最近自己。
在砂船船底和白骨尸体起被埋在砂里自己。
在清晨白色城墙前,像条破抹布般蹲伏自己。
在废矿坑起重机底部,心脏被挖出来,仰躺着自己。
(啊!这是东贝里……)
?」
哈维点燃香烟,随便应付着收音机,『俺是认真问你。』收音机不满似地压低音调。『在废矿坑时就那样死掉比较好?还是像现在这样……』……奇怪?等下,这不是很久以前下士问过自己问题吗?应该说刚才所有对话全都是聊过话题。
『你终于觉得活着比较好吗——』
正当哈维觉得这切都似曾相识时,车厢景物开始软化扭曲,仿佛橡皮筋般被拉长,随后渐渐远离眼前。眼看不断伸长车厢,连同琦莉、收音机也起被带走,最后只剩下自己。
「等……」
沿着从头顶垂下来起重机绳索,仰望着上方洞口。但是纵深很长洞穴顶端只有片漆黑,那里反而像是洞穴底部,感觉自己好像是往上坠落。
若错过时机,就算死在这里面也不足为奇。其实他以前就认为死在哪里都无所谓……但眺望着具具尸体,现在他打从心里认为还好没死在那种地方。
他必须要回去,还有事情未完成。
当他寻找着归途,想要迈开步伐时,又被下方某个东西抓住。他看,是自己埋在砂里尸体抓住他脚踝。他虽然没看见脚踝,但本来应该不存在脚却被拖入砂子漩涡里,他想要抵抗,却因为无法意识到自己四肢,结果无法抵抗,砂子下子就埋到他脸。粗糙砂粒刮着他皮肤,甚至侵入口内,让他无法呼吸。
不可以、不可……他想放声大叫,但砂子堵住他喉咙,发不出声音。眼前也被片砂子淹没,他快要不行,他还不能死,谁来——
他正想起身时,脚边地板已经消失,那里没有疾驰铁轨也没有车厢,只有被吸入空中他,头部朝下坠落。
这是哪里……
这次是他独自走在昏暗谷底。他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开始走,也不知要去向哪里,更不知自己为何而走,但总之就是往前走。
他在蜿蜒绵长峡谷底部,被阴暗噪声形成幽合所包围。空气又冷又粗涩,感觉很不舒服。呜喔——……呜……伴随着哀伤号叫,触感粗糙风像是用锉刀削过皮肤般吹拂而过。虽然觉得痛,但奇怪是看不见自己。他想要看自己手,把手举起来但却什也看不见。自己真有身体吗?自己是以个体存在吗?他已经越来越没有自信。意识中心产生恶心和疼痛感觉,靠着那些感觉,总算感受到自己存在。
虽然看不见脚下,但好像被什东西绊住他低头看,是具尸体。倒在荒野战场遗迹里,没有右半边身体且已经碳化红发男性尸体——这是谁?他想片刻后发现那就是他自己。对,他想起来他脸本来就是这样,虽然感受并不深刻,但他终于感受到自己存在。但那个自己居然已经死,让他感到莫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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