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湿透他后背,他心神未定地喘着气……为什会梦到那些刻意遗忘过往?他熟知心理学那套把戏,催眠也好,暗示也罢,只要能将黑暗回忆封存在脑海最深处。
但如今,它又像头狰狞丑陋、死心不改怪物,在他大脑中爬行,他能听见那些恶毒撕扯与咀嚼声,试图毁灭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类东西。
他用手掌紧紧压住前额,似乎这样就能将那头怪物打回封印里去。
许久以后,他长长地吐口气。
弯腰从枕下摸出三枚金属钥匙,这是他在熄灯前,从值班护士抽屉里偷来,可以用来打开自己囚室门、病区走道扇铁门,以及拉法尔·斯托克所在牢房门。
哀嚎,整日整夜地在这个庭院里、在这栋房子上空回荡……”
里奥终于明白切。
在这个悬疑故事中,被害家庭有个天真可爱小女儿;而在现实案件中,被害家庭有个同样天真可爱小儿子。
这个孩子在个人类所能尽到切残忍与恶毒中幸存下来,没有人伸张正义,没有人为恶行负责,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宽慰死去灵魂。这个孩子孤零零地生存着,次次被虚情假意地接受与抛弃,直至彻底绝望,直至从绝望中挣出条渴求强大道路,直至在这条血腥扭曲道路上决绝前行、百折不回。
最后他成为连环杀手杀手,代号“杀青”。
凌晨四点半,人们睡意最沉时刻,他决定现在就行动。
他也跟自己样分裂着,部分是个偏激固执复仇者,杀人不眨眼;另部分却与人无害地寄居在文字中。
他将人生噩梦藏在所著书里,在潜意识中隐秘期待着有人能发现它,擒捕并摧毁它。但他失望。
他伤痛全世界都能看见,但没有人理睬,没有人当真。他摆在亮处那面声名显赫,黑暗中灵魂却比任何人都要孤独。
这就是杀青过去——你满意吗,里奥?他惘然地问自己,书本从指间跌落。
杀青从噩梦中惊醒,像只遇袭野兽般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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