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断表现实在是太出乎他意料。
青年表演其实说不上多有张力、让人看之后心潮澎湃,因为这个角色在前期痴傻时候,就不是那种吸睛人设。
让导演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点在于,苏断在刚刚试镜中表现得非常自然,自然到不会让人察觉到这是场表演,而是让人恍惚觉得他就是剧里人,那个懵懂十几年、对世间万物都只会用同种视线看待痴儿。
即便痴傻,但依旧干净听话;即使不能明辨是非,但依旧能在善恶两极间选择善良端。
自然也不让人惊讶他家人为何会如此疼惜他,将个不能劳作痴儿仔仔细细地照料
父亲最勤快,起也早,定不会像哥哥样叫不醒。
……
然而还没等他走到父亲身旁,之前落到地上几颗莲子被青年脚踩碎。
莲子中包含澄澈之气逸出,因为过于纯粹,甚至在空中生成浅淡白雾,顺着呼吸频率被青年吸入口鼻中,将他脑海中直堵塞着地方轻轻打通。
那瞬间,醍醐灌顶,懵懂十几年痴儿,终于在先天澄澈之气灌注下明悟人间事理和喜悲。
不是“死”。
青年稍稍松口气,推推自家大哥胳膊,想要把他叫起来。
“哥哥,带莲子回来,还没有吃,给大家留着呢。”
“起来起吃好不好……”
“起来呀——”
失措感觉。
就这安静地躺在地上,不会动……是不是再也不会和他说话?
曾经他养过只受伤鸟,养在大哥帮他织成草窝里,笨拙却细心照料十天,但当第十天,青年去给他喂食时候,那只鸟还是躺在窝里不动,眼睛紧紧地闭上,羽翅半开着,身体摸上去已经是冰凉而且僵硬触感。
“啾啾。”
他开始还没意识到什,依旧像以往每个清晨样,弯下腰小声地叫着自己给鸟儿起名字,但当无论他怎叫,倒在草窝里鸟儿都没有像往常那样用“啾啾”回应他时,才开始慌张起来。
也明白,不只有身体僵硬才算“死。
……
“ok!”
导演压抑着兴奋声音从旁响起,标志着这场试镜到此结束。
在观看试镜过程中,他手中握着剧本已经被他过重力道捏得皱巴巴,却点儿都没意识到。
躺在地上大哥始终没有回应他。
隐约想着是不是大哥睡得太沉,因为大哥向都喜欢睡懒觉,因为这事不知道被嫂子掐着腰气哼哼地训多少次。
这次应该也是样。
“哥哥,你真懒,比还懒。”
趁着哥哥睡得沉听不见,青年低声嘟囔抱怨句,起身换个地方,去叫躺在哥哥身边父亲。
他慌慌张张地捧着浑身僵硬鸟儿去找大哥时,却被摸摸头,然后被告知这只鸟是“死”。
死,就是不会动,身体也变凉变硬,不会再朝着他“啾啾”叫。
这是青年在之前人生中唯次离别中认识到概念。
看着倒在地上家人,青年猛然慌张起来,顾不得捧在手中莲子,任凭它们从细瘦指尖漏下去,磕到地上,只连忙蹲下身去摸最近大哥身体。
还是软、热,不是那时候在鸟儿身上摸到僵硬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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