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则,见信时,当已不在人世半年。你师生场,为
徐慧:“对。大人临终前有给留下封信,里面交代他身后事,此次县令官职便是大人提前给安排好。本来那日清晨,管家得消息,告诉大人钟大儒死在牢内后,大人就有死志。正好你来,他见你最后面,最后桩心愿,所以去时也没有遗憾。”
唐慎:“先生可有什话要对说。”
徐慧犹豫片刻,从袖中拿出封信。“这信本来不该此时交于你,大人说,这封信等你中举人后,再给你。但是等不及。即将报任,再与你相见,也不知是何时。若你今年未中,难道还要等三年再把信给你?若这三年出什意外,也无法保证。所以只能辜负大人嘱托,提前给你。”
唐慎双手接过信。
徐慧:“真是惭愧,但只能如此,还得快马加鞭地赶去上任。”
唐慎静静望着山下姑苏府,他自言道:“放心罢,对您许下承诺,定会实现。”说罢,转身下山,入夜时才回到姑苏府。
唐慎回到家时,唐璜和姚三急得很,都想出去找他。
见到哥哥回来,唐璜跑过去抓住他手臂:“可急死!哥,你到底去哪儿。徐大人说你在沙洲县爬山,自己会回来。这都多晚,你可算回来。”
姚三:“小东家,厨房里还给您留菜,这就给您热热。”
唐慎:“好。”
唐慎站在山巅,久久伫立。
良久,他高声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景,大也。”
“则,理也。”
“先生,你知向来谨言慎行,可亦从来谨小慎微,哪怕口出大志,从不有大抱负,只求小家,没有大家。”
唐慎:“此去山高水长,不知此生是否能再见,愚之路小心。”
“多谢,不必送。”
唐慎回到房中,将信放在桌上。这是梁诵留给已经成为举人他,此刻他还只是个秀才,这信到底是拆还是不拆?徐愚之倒是轻松,把难题扔给他,现在该他头疼。
唐慎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拆!”
拆开信,雪白宣纸上写着漂亮簪花小楷。
吃菜,姚三去烧洗澡热水,唐璜回房间写字,这是林账房留下来课业。唐慎洗澡,正在想如何对先生实现他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抱负,就听到有人敲门。唐慎唐慎打开门,站在门外竟是徐慧。
徐慧身风尘,已经穿上厚重棉袄,似乎要出远门。
唐慎问道:“愚之是要离开姑苏府,前去上任?”
“是。走之前有件事,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现在告知于你。”
唐慎:“和先生有关?”
“景则,景则!”
唐慎张开口,却欲说无言。
从开始,梁诵便想告诉他,做人行走于天地之间,可只安乐世,但无论何时……
景则,你永远不可忘记你曾经说过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当初他以顾炎武这句话,使巧计,拜入梁诵门下。可他从未实现过。这天下间,有梁诵、罗真,为摆正个千古骂名,无力回天时只得以死明志;也有赵举人,在寂寂无人地方悄然死去,史书上永远不会记下他个字,可他绝无怨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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