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是左右为难心情!”
个谋字,是为官之道,是他未来必须要走路。
而个静字,是他如今最后安宁。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原来就是如此啊!”
唐慎忽然觉着,他才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想家。
是,穿来这个时代整整两年,唐慎早已将这里当做自己家。从开始他便错,他已经是个姑苏人,是个大宋人,是这个时代人。曾经他只想做个富贵乡绅,不求闻达,只求安乐。
然而这真是他能做到极限吗?
这不是他能做到极限,他安于现状,直到先生死,罗大学士、赵举人死,如同当头棒喝,将他从繁盛富贵江南水乡惊醒。
孙岳夹起筷子羊肉片放进锅中,来回涮涮,吃下肚。他餍足地眯起眼睛,道:“怎不叫送行。唐慎,你为何这急着要去盛京,那傅希如就那般好,你考完举人再去拜师也不迟啊,傅希如就在那又不会跑。”
“怎可辜负梁先生对良苦用心!”
孙岳嘀咕道:“看你就是在姑苏府待腻,想去繁华盛京看看。”
唐慎没有吭声,他夹筷子菜扔进锅中:“菜熟,吃菜!”
“好咧!”
口,眼神急切地望着他。“唐慎,听说你不读书!”
唐慎:“……”
他哭笑不得道:“你从哪儿听来胡话,何时说不读书!”
孙岳急急地跑过来:“听钱讲习说啊,你都退学呢,不在紫阳书院读书。”
“确实不在紫阳书院读书,但要去盛京读书。你不要听风就是雨。”
姑苏府是个富庶地方,人人没有忧愁,可大宋不是,这个时代不是!
路上,唐慎看着运河两岸情况。有时白雪皑皑,货郎们却依旧穿着单薄短衫,奔走于码头间为这些往来船只装货卸货,赚取每趟文钱酬劳。有时那些大运河两岸码头,甚至都破烂到无法停靠,与姑苏府堂皇整洁截然不同!
这才是大宋,这才是这个时代真正面目。
日子天天过去,离盛京越来越近。唐慎坐在船舱内,提笔写字。他写是楷书大字,遍遍地写着个“谋”字。姚三不认识字,唐慎每次写完五十张“谋”字,就会再写五十张“静”字,让他拿出去扔进河里,或者烧掉。
“小东家,你写是什?”
半个月后,唐慎收拾完行装,与姚三起登上前往盛京客船。
运河碧涛,橙天紫云。夕阳西下中,唐璜和林账房站在大运河码头上,伸长手向唐慎道别。船行刻钟,姑苏府运河码头渐渐成个小黑点,那站在码头上哭泣少女也再也看不见。
唐慎叹口气,忍住心中不舍。
等又行驶刻钟,姑苏府消失在天际,这时只听到阵悠扬钟声穿过空间地理限制,飘荡在大运河上空。
这是城外寒山寺晚钟!
“原来是这样……”过许久,孙胖惊骇道:“啥,你要去盛京?”
唐慎:“……”
你这反射弧能再慢点吗!
唐慎要走,孙岳心中难受,跟着他起去细霞楼吃顿拨霞供,说是要给他送行。
唐慎无语道:“你要给送行,来开酒楼,吃免费午餐。这也叫给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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